王氏脸色稍缓,“定国公家中有一庶子,两年前正妻去世。”
谢父皱眉,在屋中踱步。
“续弦……”
王氏翻了个白眼,冷笑,“续弦怎么了?她一个庶女。”
谢父不想与她争吵,按了按头,又问:“还有吗?”
“吏部侍郎家的幼子,家中无妻妾。”
吏部侍郎的幼子……
谢父蓦地转身,惊道:“可是赵同信?!”
王氏坦荡道:“是。”
谢父这下是真恼了,“你叫我的女儿嫁给一个跛子?!”
那赵同信虽无妻妾,可他极其好色,他院中的丫鬟们都十分美艳,早就被破了身,有两个还成了通房。
如此倒也罢了,他还是个跛脚。
赵同信那脚是一次醉酒后,与丫鬟在马上胡闹时不慎跌落马下,马受了惊吓,踩死了丫鬟,踩断了赵同信的一只脚。
“怎么,侯爷还心疼了?”王氏微勾了嘴角,“此时在我面前扮这慈父模样是做给谁看呢?”
“呵,侯爷也不想想,她那样的出身,那样的八字,能寻到什么好人家?”王氏对谢父的怒火毫不在意,冷笑道,“侯爷总不会真的惦记着,把谢汝送进宫里当皇子妃吧?”
谢父面色铁青,“胡说八道!”
“侯爷没这个想法便好,妾身可是为了她的婚事操碎了心,才寻得这两个与她八字相合,不至于被她克死的人家。”
“克死”二字重重砸在广宁侯的心头。
沉默良久,他叹了口气,“那就魏家吧。”
定国公魏家,虽说是个续弦,但总好过嫁给赵同信。
“侯爷同意便好,正好,那定国公一家都在凉州,嫁得远点,也合侯爷的意,不是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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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出行的前一晚,谢汝来了月事。
“这可真是不顺,姑娘只怕要遭罪了。”玖儿见谢汝难受的模样,心疼地为她揉搓着冰凉的双手。
“莲月呢?”
“她去给姑娘熬药了。”
去熬药……去了这般久?
小腹蓦地窜上一阵撕裂似的疼痛,谢汝哼了一声,眉头紧拧。
玖儿的脸皱成了包子样,“那秋猎咱们非去不可吗?不能不去吗?姑娘又不会骑马射箭的,去了做什么啊……而且听说猎场那边又冷又干燥,黄土漫天,到了夜里风吹得呜呜响,姑娘这般难受,可如何受得了啊……”
谢汝见玖儿满脸的不情愿,无奈道:“这如何能是我说了算的?明妃娘娘点名叫我去呢,更何况这是阿灵辛苦为我争取来的机会,我怎能辜负他们?”
“他们?我看姑娘只想见首辅大人吧。”玖儿嘟囔着。
谢汝苍白的脸上泛了一丝红晕,她将手抽回,捞起暖炉抱在怀中,艰难地翻了个身,“困了,睡会。”
她刚合上眼睛,房门被人推开,一股浓浓的汤药味儿飘了过来。
“姑娘,药熬好了。”莲月端着药碗,慢吞吞地走到榻前。
谢汝被玖儿扶着坐起来,接过莲月手中的瓷碗。她身子虽不舒服,可她的大脑还是很清醒的。
她抬眼,看了一眼莲月。对方对上她的目光,心虚地又移走了视线。
谢汝垂下眸,盯着那黑黢黢的药汤看了半晌。
“姑娘?”玖儿一头雾水。
谢汝轻笑了声,将药碗缓缓送到嘴边,唇碰到碗的边沿时,莲月突然疯了一般,冲上前将药碗抢走。
药汁撒出了一些在谢汝的寝衣和莲月的袖子上。
玖儿大惊,“你干什么!”连忙拿着帕子为谢汝擦拭。
“这药不能喝。”莲月蓦地跪在地上,磕头告饶,“姑娘恕罪,姑娘恕罪。”
谢汝这回却是欣慰地笑了笑,她推开玖儿的手,说道:“说吧,谁叫你害我。”
玖儿这才看明白,气呼呼指着莲月,“好啊!吃里爬外!咱们姑娘待你不好吗?!”
莲月将头贴在地上,“奴婢没想害姑娘。”
“你没想害姑娘,那你说这药里有什么?!”玖儿愤愤道。
谢汝拦了下就要上去与人撕扯的玖儿,淡声道:“是王氏,是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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