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缓抬起了手,在孟玹的肩膀上轻轻拍了一下,然后转过头观察沈长寄的神色。
果不其然,见到男人不悦地微眯了眼眸。她视线下移看向沈长寄的手,他的手没有摸剑。
“……”
不对劲,不对劲。
吃醋是对的,但若是往常,她与别的男子碰触,他下意识会去摸剑的,虽然他努力地掩藏,可谢汝知道,她夫君是很想把她碰过的那些地方都挖下来。
谢汝拧起了眉,回忆着这段时间的种种。
片刻后,她抬眸,“沈长寄,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沈长寄脸色一僵。
谢汝沉了脸,又看了一眼孟玹,后者心虚地移开了对视。
“你们俩有事瞒我。”她笃定道。
两个男人:“……”
一个摸了摸脖子,四处乱看。一个若无其事地端起了空的茶杯,喝了一口。
谢汝冷淡地勾起了唇角,抱着肩。
“沈长寄,你给我过来。”
第70章 “愿效犬马之劳。”……
一炷香的时间以后, 三人围坐在石桌旁,小院被平瑢和平筝两兄妹把手,其余的护卫都撤到了几十步以外。
对面坐着小夫妻二人, 孟玹难得地有些不知所措。
他有太多的事要讲,可又不知从何处开口。
沈长寄先撇清了自己的事情, 他将自己知道的事情脱口而出, 生怕谢汝与他算账。
“这位孟公子, 孟茕,本名孟玹, 就是我曾与你说过的, 来自西戎王庭的玹先生。”
谢汝点点头,并不意外,她早猜到孟公子身份特殊。
“阿汝, 接下来我的话,可能会让你一时难以接受, 但我提前声明,此事我也是才知晓不久。”沈长寄战战兢兢,“是孟先生叫我瞒着你, 不是我故意的……”
谢汝皱眉, 看着孟玹, “与我有关?”
孟玹见她看了过来,不自在地“嗯”了声。
她道:“你们说吧。”
“阿汝,我……与你的生母有些渊源。”
孟玹一开口, 就将谢汝震在原地。
她张了张嘴, “你是……”
“他是你舅舅。”沈长寄道,“但我也只知道这些,旁的他未曾告诉我。”
“……舅, 舅舅?”谢汝喃喃道。
孟玹抿了抿唇,颔首,“算是。”
谢汝怔怔地看着孟玹,唇微微张着,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孟玹垂下了眼睛,不与她对视,自顾自地将从前过往一一道来。
“你母亲名叫陆元霜,出身御医世家,祖父是太医院院使,父亲也是御医。她自小熟读医书,聪慧过人,过目不忘。”孟玹顿了顿,声音低了下去,“与你很像,很像。”
血脉的力量是伟大的,她们一样的聪明伶俐,一样的明媚善良,一样喜欢治病救人。
“陆……元霜……”
霜,那封信的落款。
原来她叫这个名字。
孟玹从怀中掏出一条丝帕,浅黄色的手帕,上头绣着盛开的白色梨花,角落里是个“吾”字。
就是这条帕子,让沈长寄发现了他们之间的关联。
孟玹将手帕摊在桌上,目光柔和,带着几分怀念。
“这两条帕子,是我看着她绣的,她的绣工不太好,练了许久许久,终于像模像样了。我问她,这是送给谁的。她红着脸,说我要是再问就滚出去。我知道是给谁的,给她远在边疆打仗的心上人。”
“我问她为何不送红豆,此物最相思。”
“她骂我俗气,毫无新意。她说这帕子是一对,一个‘吾’,一个‘汝’,她将汝留下,将吾送了出去。”
把“汝”留下,把“吾”送给你。
这是孟玹这辈子听到的最动人的情话。
“我笑她肉麻,说她姑娘家家不知羞臊。她嘲我无知,说我是乳臭未干的臭小子。她说那人远在苦寒之地,若是没有她的陪伴,必定十分难熬。”
她等啊等,终于把人盼了回来,可真正的噩梦也到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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