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只能罢了。
当晚窗外秋雨竟是不曾停歇,秋雨打在芭蕉叶上,叮叮咚咚,以至于醒来时,顾玉磬还在心里嘀咕着,怎地如此吵闹,莫不是那萧湛初在练剑?
只是醒来后,见熟悉的玉粉金丝床帐,才陡然明白,原来梦中恍惚的人影,那都是上辈子的事了。
这辈子,自己和他是不会有什么瓜葛了。
倦怠地起身,用过早膳,却觉凉意渐浓,开了轩窗,雨已经停了,新泥气息扑面而来,一夜风雨,树上又秃了几分,落叶被秋雨冲刷得金黄鲜亮,浸在院上的青石板上,仆妇正弯腰费力地将那湿漉漉的叶子扫起来。
她稍做梳妆,先过去了母亲那里请安,自然又被母亲好一番念叨。
“天冷了,该换上秋装了,最近府里新给你做的几身衣裳,你先去试试,若有哪里不合适的,回头再改。”
“如今咱们和淮安侯府的婚事就要退了,也该给你寻觅新的夫家,这几日你自己庄重一些,梳妆打扮要上心。”
安定侯夫人念叨着时,突觉得不对劲“你今日头上倒是素净。”
顾玉磬自然不敢说,她把上等好头面拿去当了,只含糊道“这不是一早过来母亲这里请安,也不好盛妆,素面朝天,才显你我母女坦诚相见。”
安定侯夫人听此,笑骂一声“你就是懒罢了!”
在母亲跟前好一番奉承,才算是抽身出来,出来后,总算松了口气,煎熬着在房中读了会诗文,掐着时间差不多了,便让人去回母亲,只说某个闺中好友邀自己雨后赏花,安定侯夫人自然不怀疑,便命人备了钿车,送她出去。
顾玉磬使了一个法子,金蝉脱壳,终于得了自由,带着小惠儿,过去了那当铺后面的小巷子了。
她让小惠儿从旁望风,自己过去。
到了巷口,却见小巷幽深,落叶满地,昨日还挂着残叶的桂树如今却是已经只剩下枯枝了,湿润地向雨后的天空伸展着光秃秃的枝干。
顾玉磬不见洛少商,自然担忧,若是他骗了自己,那自己真是要愁得一夜白头了。
正傻想着,突听得一声,倒是吓了一跳,抬头看时,却是一只雀儿掠过枯枝,抖落一片细雨。
顾玉磬无奈地抽了抽鼻子,不由再次想起萧湛初上辈子说过的话,说这就是鸟儿的便溺,想想都难受。
好在这个时候,洛少商终于来了,来得匆忙。
顾玉磬总算舒了口气,抿唇笑着道“洛哥哥!”
洛少商看到她,也是笑了“你是不是怕我不来,正在那里焦急?”
顾玉磬听他这么说,倒是不好意思了“没有,洛哥哥是君子,怎么会言而无信。只是生怕你有事,万一耽误了,我总不好经常往外跑,错过了这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有机会。”
洛少商笑着道“没事,别担心。”
说着间,他便拿出来一个牛皮封的纸袋,递给了顾玉磬“这里面你银票,你看看够不够?”
顾玉磬心里一喜,只见那纸袋外面还有宁国公府的印章。
她眸中顿时带了笑,感激地望向洛少商“洛哥哥,这次真得感激不尽,如果不是你,只怕我要闯下祸事来,到时候,定要挨骂。”
洛少商笑得温煦“就这点事,至于吗?我还等着你还我利钱呢。”
顾玉磬想想,自己也笑了。
一时告别了洛少商,顾玉磬先让小惠儿把那首饰给赎回来,赎回来后,先到了对面茶楼,包了一间茶室,对着那首饰好生归置了一番,确认无误,这才放心。
其实她也怕出什么意外,自己的首饰头面如果流到市面上,那就麻烦大了。
她松了口气后,心情也好起来,恰见旁边便是天香楼,便命小惠儿过去天香楼买些糕点,今日她出来,假托的是过去南平侯宁家,去找宁家此女宁雪云说话,她也爱吃那家的点心,正好带过去两个人一起品尝。
小惠儿过去了,顾玉磬赎回首饰,又借到了银子,了却一桩大心事,倒是有心情品茗了。
悠闲地品着茶水,她却想起来上辈子萧湛初的点茶手艺。
那样尊贵的人,竟点得一手好茶,谁能想得到呢?
最开始她并不爱这个,只是贪看他点茶时的从容优雅,后来被他引着,也学会了品茶,只可惜,重活一辈子,再没这福气了。
很快小惠儿便从对面过来了,主仆二人起身,就要出去茶楼,谁知道刚出茶楼的竹门,就见一个人正拾阶而上。
是萧湛初。
或许是天凉的缘故,他今日穿了镶有指宽黑毛边的阔袖锦袍,金丝暗线流畅,站在浓浓秋意之中,是皇权之下泼天富贵才能蕴养出的尊贵。
萧湛初的眸光很快便落在顾玉磬的怀中,她抱着一个很小的包袱,里面鼓鼓囊囊的。
顾玉磬意识到了他的目光,一时有些羞窘,她明白,萧湛初显然猜到了,这是自己的首饰。
他昨天已经说破了这事。
萧湛初“顾姑娘借到银子了。”
顾玉磬低声道“嗯,劳烦九殿下挂怀,借到了。”
萧湛初“那就好。”
说着间,他迈步就要进去茶楼。
顾玉磬也不知怎么,还是张口道“谢谢殿下。”
萧湛初挑眉,眸间凉寒“顾姑娘这是谢什么?”
顾玉磬到底是道“殿下昨日说要借给臣女银子,只凭这份心,臣女便心存感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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