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明显是有急事,但是又有他命令不敢打扰,只能在那里焦急。
于是她便放下了手中的笔,劝他说:“你出去看看吧,应是有重要的事。”
萧湛初道:“我正陪你。”
顾玉磬轻叹了口气:“不用,你不要耽误你的事。”
她知道他操着许多心,那些事,她帮不上忙,但不能耽误他。
她想起自己最初嫁给他,还野心勃勃地想当妲己,那个时候真傻。
萧湛初略沉吟了下,抬手摸了摸她的脸颊:“那你乖乖等我,我去看看就来。”
顾玉磬点头。
萧湛初便出去,走了两步,又转身:“昨天那个九连环你不是解不开吗,等回来我给你解开。”
顾玉磬:“嗯。”
萧湛初沉默地看着。
顾玉磬催他:“你去吧。”
萧湛初却压低了声音道:“晚上给你吃。”
这声音并不大,但是因为窗子开着,开着的窗子甚至能看到外面的落叶翩然飘过。
顾玉磬脸红,小声:“再说吧……”
她知道他的意思,就是像前天那样,他跪在那里伺候自己。
那样子确实很舒服,但其实她并不是非要那样,欢愉只是暂时的,她可以没有那种奇异的欢愉,却不想让他为自己如此纡尊降贵。
可是萧湛初却眸光明显暗了一下,他深深地看了顾玉磬一眼,到底还是迈步出去了。
顾玉磬因为羞涩,微垂着头,她这个时候还没有意识到,她的夫君已经被失去她的恐惧紧绷到了极致,如履薄冰,穷尽一切地想讨好她,而她的羞涩在他眼里看来,却是在他试图拼尽一切手段时依然得到的拒绝。
萧湛初这一去,当晚让侍卫捎回来信,说是要去一趟永州。
顾玉磬看到永州,隐约明白了,应是永州银矿的事,那里发现了银矿,却一直隐瞒不报,私下开采,等到圣人发现的时候,那里已经开采了一年多。
这次萧湛初过去,必是替圣人处理这件事了。
她倒是松了口气,其实她心里想着,这件事干脆不要提,但还是会忍不住想,有时候对着他,她很怕自己问出口。
她知道,一旦问出口,便是质问争吵,眼前的温馨将不复存在,甚至可能终究走向上一世那样的相敬如宾。
她怕,重活一辈子不容易,她愿意稀里糊涂过下去,只要他和自己好好的。
如今他暂时离开,她倒是松了口气,想着好生收拾心情,等他回来,就把这事忘记了吧。
第二日,她进宫先去给太后请安,太后拉着她的手说了一番话,不知怎么提起燕京城最近的种种来,太后面上便笼了一层冷意,比外面的秋日更凉几分:“这些人,都是包藏祸心,咎由自取了。”
顾玉磬沉默地听着,没吭声。
太后看她这样,以为她被吓到了,便让人拿来糕点给她吃,又问起最近都城的趣味,顾玉磬忙收拾心情,和太后说笑。
因说起嘉丰公主家得了一个小子,太后便和她说起该备什么礼,闲话了一番,恰皇后过来禀事,顾玉磬也就告退了。
告退后,想起那嘉丰公主家得了一个小子的事,知道这是嘉丰公主家二少爷,也就是洛红莘的小叔子家得的。
洛红莘只得了一个女儿,她妯娌却得个小子,她怕是心里不好受。
当下她回到府中,备了礼,第二日也登门过去道喜送礼,嘉丰公主待她一脸亲厚,拉着她的手不放,知道她和洛红莘关系好,特意叮嘱洛红莘好好陪着说话。
待到没人了,洛红莘笑叹:“往日婆母对我可没如此和颜悦色,你过来,我倒是沾了你的光。”
顾玉磬看出她笑里有些勉强:“也没什么,又不是不能生,早晚有。”
洛红莘:“我看开了,我好歹也有一个女儿傍身,又不能把我休了,无非就是日子不好过。”
顾玉磬:“这么想就对了。”
当下姐妹二人坐下来,倒是说了一堆闲话,无非是说谁谁谁如何,东拉西扯的,洛红莘还提起她听人说有个生子秘方,说要拿来,回头给顾玉磬一起用。
顾玉磬倒是不指望,心想这个哪有秘方,再说她现在也不急。
洛红莘又提起自己哥哥洛少商来,说他心灰意冷的,根本不想娶亲,反正是愁。
顾玉磬听到这话,心里一动:“你上次说,本来打算把林姑娘送走,谁知道她竟然不见了?”
洛红莘:“是啊,不见了,谁知道去了哪里,我父母那里想起来也是无奈,我哥哥心存愧疚,倒是一直派人在找。”
顾玉磬沉默了片刻,还是道:“前些日子,我让小惠儿出门去买糕点,谁知道她回来说,仿佛在街上看到林姑娘了,就在东四大街那一块,也不知道真假,我只说她应该是眼花了。”
洛红莘微诧:“是吗?还能有这事?”
顾玉磬:“谁知道呢,她那眼神,也说不好的,无非就是那么一提罢了。”
洛红莘却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蹙眉,看起来是有些心事。
顾玉磬见此,也就告辞了。
回到家里,也不多想别的,就那么每日抄抄佛经,管管家事,她想着上辈子自己看似吃了一些苦头,但其实心性到底不定,其实还是世事不知,如今可倒好,许多事想明白了,却也添了新愁。
这人呢,就不能想太明白,难得糊涂最好了,吃个糕点就乐得很,哪那么多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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