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吴同窗,看你长得一表人才相貌堂堂的样子怎么就不会说人话呢?刚才明明是你突然出声吓到了我,三岁的孩子都知道应该主动道歉,你倒好!不但没有道歉还在这里大放厥词!这就是你们所谓的斯文人的做派?”
王家和又指了指一旁桌上的饭菜,“我就奇了怪了!你一个城里人怎么会屈尊降贵的跑到膳堂用饭?以你的尊贵身份应该去赏心楼用饭才对!这是你的午饭吧?怎么如此清淡?比我这个乡下小子的饭菜都不如!看你这单薄的身材也不像是需要减肥的啊!怎么能如此苛求你自己呢?”
吴文杰私下里一直因为银钱的缺失而觉得气短,此时被王家和在大庭广众之下连讥带讽的说了一通顿时就觉得面子有些挂不住。
“你……你这个牙尖嘴利的小子,难道就是凭着这副嘴脸才打动庄夫子让他收你为徒?我看庄夫子的眼光也不怎么样嘛!还以为你有什么三头六臂,不过是个只能逞口舌之快的乡巴佬而已!”
原来是因为拜了庄夫子为师故意来找茬的啊!刚才王家和还感到奇怪呢!他进府学的时间连三天都不到,怎么可能会与别人结仇?原来这人是不忿庄夫子收他为徒这才出言争对!哎!欲戴王冠必先承其重,看来拜了一个名师也不是全然没有坏处的!估计这府学里有不少类似于眼前这个学子的人,不过既然都打上门来了,他也不能一味的忍让退缩!
“我是没什么三头六臂,你就有了吗?我这个乡下来的乡巴佬还真没见过哪个人有三头六臂的,你就让我长长见识把你其他的头和手臂露出来给我瞧瞧呗!也好让我回去后向乡亲们说说你这个长了三头六臂的奇人!”
吴文杰听了这话对王家和更加鄙视了,“真是个没学问的!连三头六臂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就在这里胡说!你也不怕在我们面前丢人堕了你老师的名声!真不知道庄夫子为什么会选你做他的弟子,这眼光还真是不一般!”
王家和笑着附和说,“正因为我老师的眼光不一般,所以像你这样的一般人才入不了他的眼!至于老师为什么会选我作为他的弟子,你完全可以亲自去问问嘛!身为读书人不懂就要问嘛!这还要我教你?”
“你……你这个大言不惭的乡下小子!不过是走了狗屎运而已,还不知道是用了什么卑鄙的手段蒙骗了庄夫子,等时间久了庄夫子看清了你的真面目一定会把你逐出师门的!到时候看你还有什么脸面见人!”
王家和像看精神病患者一样看着吴文杰,“我说你这人有病吧!你有什么证据说我用手段蒙骗了老师?再说就算将来我被逐出师门至少曾经我也拜入过老师的门下,不像你连老师的门槛都摸不着!”
听了这话吴文杰一脸果然不出所料的表情,断章取义道,“哼!你果然承认了用手段欺瞒于庄夫子!识相地就去庄夫子那里说出真相,不要等将来东窗事发被逐出师门后才后悔!”
王家和不雅的翻了个大白眼,“都说读书明理,你怎么就偏偏读成了脑残呢!你不会说人话也就罢了!难道也听不懂人话吗?我什么时候承认用手段欺瞒老师了?我真怀疑你到底是不是府学里的学子,难道府学里都是你这样的?”
吴文杰没听过脑残一词,但从字面上也能知道是什么意思,他立马就向王家和泼脏水,“好啊!你竟敢看不起我们府学里的学子!你一个乡下小子,昨天才拜师今天就敢这么猖狂了?我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你!”
“嘿!我说你听不懂人话你还真听不懂啊!我什么时候看不起府学里所有的学子了?我只是单单看不起你而已!还是说你觉得你的学识最为渊博,能力压府学众多学子而代表整个府学?”
“你这是强词夺理!你凭什么看不起我?再怎么说我也是院试前百名的学子,是有功名在身的!你一个乡下小子竟看不起秀才,你还真是猖狂!”
王家和刚要反驳就听见旁边传来另一道声音,“确实够猖狂的!我们都是秀才,看来你把我们都不放在眼里了?”
王家和被这话一噎险些没仰天咆哮,尼玛!怎么又来一个脑子进水的!
第90章 文人相轻的臭毛病
程钟铭一大早就被他的好友吴文杰告知庄夫子收徒一事,这让他整个上午都处于低气压的状态,听了半天的课却是一点也没往心里去,脑子里乱糟糟的全是吴文杰说的消息。
据吴文杰说庄夫子收了个乡下小子为徒而且在昨日已举行了拜师礼,若是收的是个世家子弟程钟铭也能安慰自己是那些世家子弟仗势压人,庄夫子迫于无奈才会收徒,如今却被告知那个弟子只是个乡下来的无名小卒,这让他如何能忍?
即使是到了吃午饭的时间他也没有出去吃饭,目的无非是想早点从那些世家子弟的口中得知那个乡下小子的消息,不曾想还没等他打听到消息就见平日里交好的一个学子过来找他说他的好友吴文杰在膳堂里和那个乡下小子吵了起来,得知此事他立马起身就跟着那个学子去了膳堂。
到了膳堂只见吴文杰和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相对而立,外面围了许多看热闹的学子,想来那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就是传说中庄夫子新收的弟子了。
程钟铭微微打量,也看不出那小子有什么过人之处,刚走近人群就听见那小子大言不惭的说看不起至交好友的话,闻听此言他顿时就感觉心中怒火难平,好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狂生!这才刚拜师就敢如此猖狂,若不想法子治治他,以后他还不得捅破了天去!于是他立马挺身而出为好友辩驳。
王家和见又来一个找茬的心中已经有些麻木了!就不能让他安安静静的吃个饭吗?再这样下去他都怀疑他是不是自带柯南体制,走到哪里就有人来找他的麻烦!难道他脸上写着“我是软柿子,快来捏!”这几个大字?
王家和心中微微叹息一脸无奈的问道,“这位同窗!你又是哪位?一到这里就言辞犀利的指责于我?我们以前应该也没见过面吧!请问我有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吗?”
程钟铭全身上下散发着浩然正气,昂首挺胸的回道,“我是兖州府学程钟铭!乃吴同窗的至交好友,虽然你我之间确实没有过节,但看你小小年纪就敢如此猖狂,竟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大放厥词还歧视有功名的学子,身为读书人,我少不得要挺身而出说几句公道话!”
哦!原来又是一个猪鼻子里插大葱装象的啊!王家和早就发现若是兖州府本地的学子在自报家门的时候都会说是兖州府某某家的人,比如当初的严学诚自报家门的时候说的就是兖州府严家之人,而像吴文杰和程钟铭这一类的自称是兖州府学某某人一般都不是兖州府本地的学子,不过是扯着兖州府学这块大旗,让外人高看他们一眼而已。
“我说怎么周围这么多的学子都没出来说话就你一个人跳出来指责我,原来你们两人是至交啊!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们两人一个说我用手段欺瞒老师,另一个说我猖狂看不起所有的秀才,这种泼脏水的手段倒是如出一辙!真是让在下佩服啊!”
听了这话程钟铭心中暗自气恼,但他十分沉得住气面上不露分毫只慢条斯理的说道,“果然是个蛮横无理的乡下小子!我不过是为吴同窗说几句公道话而已,什么时候向你泼脏水了?难道就因为你是庄夫子的弟子,我连一句公道话都说不得吗?”
程钟铭这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模样把王家和搁应得够呛,他不仅颠倒黑白还想把自家老师牵扯进来,真是不要脸!既然自己不好过那对方也别想好受!要比装腔作势唱大戏自己就没怕过谁!
“公道话?你说的那叫公道话?我看你是断章取义纯粹想污蔑于我!周围这么多的学子都没说什么,就你一个人出来说公道话?嘿!原来兖州府学这么多的学子中只你一人是明白事理敢说公道话的人啊!你还真是一个刚正不阿德厚流光之人啊!”
程钟铭见王家和说只有自己一人是明理之人顿时就觉得这小子不好对付,这话若是传了出去自己可就得罪府学里面所有的学子了,“你……你这是在强词夺理!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你把所有的学子都扯进来做什么?”
“哦!你也知道这是我们之间的事啊!那你刚才一开始就说我看不起所有秀才是什么意思?你不也把其他人都扯进来了?难道只许你做初一不许我做十五?亏你还是读书人,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都不懂!枉费你读了这么些年的书!”
王家和三言两语就把程钟铭卫道者的面皮狠狠地撕了下来,不就是耍嘴皮子泼脏水嘛!谁怕谁啊!读书人解决问题的方式不就是你泼他一盆脏水他再回敬你一盆脏水嘛!靠的无非就是嘴皮子功夫。
其实若是可以选择的话王家和真想和他们干一架,屁大点个事至于在这里唧唧歪歪没完没了的嘛!是男人就要真刀真枪的干!可惜的是这个年代的读书人都觉得用武力解决问题是莽夫所为,身为读书人不可做有辱斯文之事,为了融入这个大环境王家和也只能在这里与他们虚与委蛇。
程钟铭和吴文杰没想到王家和会这么难缠,本以为一个乡下来的小子肯定没见过什么世面,只要他们稍微施加点压力,那小子必会畏缩不前不敢辩驳,到时候再在私下里传一两句德行有亏之言就能彻底坏了他的名声,若是能传入庄夫子的耳中坏了对这小子的印象将他逐出师门那就更好了。
可惜事情发展到现在处于劣势的一直是程钟铭和吴文杰,反倒是王家和能言巧辩分毫不让把他们的名声踩了一遍又一遍,既然不能在品行上做文章,那就在学识上把他打压下去,让这不知天高地厚的猖狂小子知道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心里已经打定主意要好好教训教训这小子,程钟铭抢先发难道,“你这份颠倒黑白的本事,再有理的人恐怕也说不过你!”
见程钟铭恶人先告状王家和也没什么可气恼的,对于这种人你越气恼他越高兴,岂不是正中他的下怀?同时你一步也不能退让,不然他就会觉得你好欺负,立马蹬鼻子上脸什么屎盆子都敢往你头上扣。
王家和似笑非笑的看着程钟铭,寸步不让的疾言辩驳,“亏你还能说个理字!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正是因为你没理所以才词穷,若是你有理谁也无法扭曲事实,有句话叫做公道自在人心!这么多的学子都在这里看着,他们都是闯入院试前百名的聪明人,心里自是有一杆秤的,谁对谁错他们也自会有所判断!”
程钟铭知道再和王家和争论下去最终只会徒劳无功便转移话题道,“我不想与你再在这里多言!你先前不是说看不起吴同窗吗?我这好友再怎么说也曾进了院试前百取得秀才的功名,你既然看不起他那你自身定是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之辈,不如你就让我们大家开开眼界,好好瞧瞧能入得了庄夫子之眼并能拜师成功的学子到底有什么样的过人之处!”
王家和见程钟铭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立马做恍然大悟状,“原来这就是你的目的啊!你不就是因为老师收我为徒你心中感到不忿,想要我在众人面前出丑才来找我的麻烦嘛!说什么为了你的至交好友?这话还真是虚伪!你以为就你一个人是聪明人别人都不知道你的小心思?想要找茬就直说偏偏还扯一块遮羞布!你累不累啊!再说你若是真想找个理由麻烦你下次长点心好好找,就你那至交好友胡搅蛮缠睁眼说瞎话的品性你也不怕连累到你!”
说到这里王家和川戏变脸似的立马换了一副懊恼的表情,“哦!我差点忘了有两个词叫做臭味相投和狼狈为奸,你们两个确实挺适合呆在一块儿的,是我多嘴了!”
程钟铭没想到王家和说话这么直接,直接重拳出击直指中心,把他的目的诉之于众,这下子他的里子面子都没了!
程钟铭气急败坏道,“你说这么多做什么?难道你是害怕在众多学子面前丢脸所以就想拖延时间?哼!你也只有这么点嘴皮子功夫,内里不过草包一个!”
王家和从上到下慢慢的扫视了程钟铭一遍,用满是遗憾的口气感叹道,“你这是臆想症晚期吧!我建议你没事的时候就晃一晃你的脑袋,说不定还能听见海浪的美妙声音!你想怎么见识我的本事?划下道来吧!”
程钟铭听不懂脑子进水的委婉说法,但他知道这肯定不是一句好话,可是不管怎样只要王家和答应比试学问,那么他也不愿再计较其他,只要能在学识上把这小子踩在脚底,无论王家和再怎么牙尖嘴利都不过是蹦跶的小丑而已,只会给人徒增笑料让人贻笑大方罢了!
“府学里每个月都会举行两场交友会,一场是以书画交友,另一场则是以诗文交友,正好十天以后就是举行书画交友会的日子,到时候我们就请府学里的夫子作为评鉴者,你和我们比一比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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