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秦之意听了一会儿,发现阿姨说的都是一些零碎的事情,不像是曲洺生特意让她转达的。
阿姨也从她的表情中猜出了她心里的想法,笑得十分可亲,“太太,你是不是以为先生要让我跟你说什么啊?”
秦之意抿了抿唇没回答,但沉默即是默认。
夜色温柔,人心柔软。
阿姨轻声地劝:“我看得出来,你和先生彼此心里都有对方,有些事过去了没必要揪着,只要不是原则性的错误,各自让一步,也是为了自己好。”
“最近这几天,先生虽然回了老宅住,但是经常会打电话来问你的情况,有一次半夜还提醒我说要注意你们房间里有没有水,半夜你如果起来了,我听到声音一定也要起来看看,先生他……改变很大。”
以前的曲洺生,真的就是个工作机器。
他的眼里,除了工作,其他什么都看不到。
阿姨刚到墨园的时候,还曾经默默在心里腹诽过:这么漂亮的老婆放家里,居然能不闻不问?
“太太,我不知道你和先生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你现在怀着孩子,很多事让他一步,其实是为了你自己和孩子,不管怎么样,身体是自己的,孩子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你啊,要多为自己想想。”
秦之意弯了弯唇,浅浅一笑:“我还以为阿姨你要说,我可以母凭子贵,生个儿子万事大吉呢。”
“那是以前,现在的社会不行咯。”阿姨倒是头脑清醒,朗声说:“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对待婚姻的态度不像以前,不高兴了就离,孩子嘛……也可以和别人生,所以哪里还有什么母凭子贵啊。”
“我也没想。”
“我知道,太太你不是那样的人。”
“那我是哪种人?”
阿姨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忽然说:“哎呀,时间不早了,太太你消食得差不多了吧?早点上去休息吧,早睡早起对宝宝好!”
秦之意:“……”
虽然我也知道自己问了个送命题,但你转移话题也太生硬了吧?
秦之意笑了笑,起身回了楼上。
她原先心情很不好,听到了秦非同和曲洺生的对话,让她觉得周围没有一个好人。
可明明秦非同回来之前,就曾和她说的很清楚:除了帮你,我自己也还有一些事。
是她要求太多了,就像对曲洺生一样。
站在商业联姻的角度,曲洺生完全没有做错。
纵然花天酒地的狗性子不改,至少也没有真的给她整出什么事儿来。
人心贪婪,真不是好事。
可刚刚和阿姨聊了这么一会儿,她忽然就觉得心情好些了。
也不是阿姨说的话多么入她的心,就是这些天感受了太多的世事凉薄,突然有个人关心你,也觉得开心。
盛又安这时也给她发了微信,先是很诚恳地认错,后面全部都是对她的关心。
秦之意很傲娇地回了个ok的表情,其他一个字没回。
不过闺蜜多年,盛又安知道她这是没生气的意思。
想了想还是不放心,打了个电话过来。
秦之意懒洋洋地接起来,抢在她开口之前问:“盛律师,你今晚和阮唐去医院,该不会是查怀孕的吧?”
盛又安:“……”
她突然有点后悔打这个电话了。
不过盛律师口才一流,思维敏捷,转移话题也就是秒秒钟的事:“曲二公子应该来逼问你喜不喜欢他了吧?”
“那还不是拜你所赐么?”
“失误失误。”盛又安嘿嘿傻笑了两声,又问:“那你怎么回答的?”
“如实回答。”
“哦?”盛又安惊了,“那曲洺生什么反应啊?喜极而泣?”
“我告诉你一件事,你就知道他是什么反应了。”
“什么事?”
“他刚刚说有点事出去了。”
盛又安:“……”
行吧,果然不能对浪子抱什么期待。
“那你接下来怎么做?”
“除了自愿离婚,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因感情不和分居满两年,经起诉、调解无效后,也可以离婚。”
秦之意:“不能时间短一点吗?”
“我也想啊。”盛又安憋着笑,“我要是能做主,肯定地位显赫啊,还接个屁的离婚官司。”
秦之意:“……”
“话说,你真的那么想离婚啊?”
“我觉得我赢不了。”
“为什么?有秦非同帮你也不行?”
“不行。”
现在只是曲洺生插了一手,他们都这般吃力了,秦非同有再多的钱砸下去,也不够的。
毕竟,在临平城,只要曲家发话,傅家和周家都愿意为其赴汤蹈火。
还有容家和贺家,利益方面谈妥的话,他们肯定也更愿意帮曲家。
双拳况且难敌四手,何况是这么多只手。
“要不,我答应狗男人一开始提出来的条件吧?”
“他一开始提了什么条件啊?”
“他说只要我不插手秦氏的事,他就保证我大伯和小政后半辈子衣食无忧。”
“卧槽!”盛又安惊呼,“这么好的条件你居然不答应?现在还有效吗?你问问曲总,能不能再加一个人?”
秦之意:?
“你跟他说,你不插手秦氏的事了,让他保证你大伯和小政,还有我三个人后半辈子都衣食无忧。”
秦之意:“……”
她迅速挂了电话,然后在微信里给盛又安发了个鄙视的表情。
盛又安嗷嗷叫:【秦小意,你真的太不识好歹了】
秦之意:【你们这些墙头草】
盛又安:【……】
扔了手机,她前往浴室洗漱,回来后觉得困极,也就没有再重新拿起手机玩,直接倒头就睡了。
……
傅嘉盛觉得曲洺生近段时间抽风得厉害,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别说其他人了,就连他都摸不透这位曲二公子的心思了。
还有就是,不要动不动半夜三更叫他出来喝茶啊喂!
自己又不是真正的感情导师!
不过,他看曲洺生今晚的状态,不像是要聊感情的事。
“怎么了?那个秦非同对付起来很吃力?”
能不吃力么?
钱多得要死,眼都不眨就往里砸,而且完全不计后果,一副大不了同归于尽的样子。
真是让人烦。
最重要的是,他好像不清楚秦之意的身世,所以下手的时候不管不顾,秦致严已经到了爆炸的边缘。
“嘉盛。”
“嗯?”
“你让人盯着秦致严,有机会的话,把他手上的东西都拿过来。”
傅嘉盛愣了一下,然后迟疑地吐出两个字:“……明抢?”
曲洺生抬眼,看了他几秒,忽然说:“也不是不可以。”
傅嘉盛:“……”
他是疯了吧!
秦致严怎么可能不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身边肯定二十四小时都有保镖跟着。
就算能查到东西的原件在哪里,想要抢过来,也绝对不是容易的事儿。
“我觉得,你兵行险着的话,还不如找秦非同商量一下?”
“你让我向情敌低头?”
傅嘉盛干笑了一声,讪讪道:“那不是为了你老婆孩子吗?”
“我对他不了解,不确定他会不会为了之意放弃报复秦家。”
如果秦非同一意孤行,把秦之意的身世告诉他,只会多一个人有拿捏自己的把柄。
再者,秦非同如果把身世告诉秦之意,她因为受不了和秦非同离开怎么办?
曲洺生不敢冒这种险。
傅嘉盛想了想,觉得他考虑的也对,转而又问了另外一件事:“苏家那边你怎么看?”
“不看。”
“啊?”傅嘉盛不解地抓了抓头,“那你和苏茶还走得那么近?我还以为……”
“能不能别把我想得跟你们一样?”
傅嘉盛:“……”
本来就是一样的啊,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不过曲二公子最近的心情时常处于暴雷的阶段,傅嘉盛可不想招惹他。
“那你前段时间和苏茶走得近,不会是……”他说着说着突然想到了秦致严和苏家合作的事,“秦致严把事情都告诉苏家的人了?”
“不然你以为苏家为什么一回来就蹚浑水?”
他们也想秦致严赢,想要秦之意从高处跌落。
苏家和曲家是世交,对曲父曲母的脾性亦是十分了解。
所以他们以为,只要秦之意变得一无所有,他们的女儿苏茶就会有机会。
只可惜,曲洺生这个人,和他们听到的、想象的,都不太一样。
一连几天,苏茶都没有看到曲洺生回来老宅这边,发他微信不回,打他电话不是助理就是秘书接的,口径一致:曲总在忙。
苏茶不傻,知道曲洺生这是在避着自己。
可明明之前不是还愿意和她亲近吗?怎么突然又变得这么冷漠了?
苏茶心里着急,就让曲母跟公司那边打了个招呼,然后她直奔亿城集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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