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九一见,汗都下来了,“财哥,这个咬不得。”
屁股上咬一口也就罢了,若是把人的鼻子耳朵眼睛咬坏了,事情就大了。
“啊!”那壮汉看着面前的狗脸,尖叫一声,也彻底被激怒了,他伸手掐住旺财的狗脖子,在地上顺势打了个滚儿,一人一狗僵持着,他手上的劲越来越大……
旺财“嗷嗷”叫着,身子猛烈地挣扎起来。
“老子掐死你这畜生!”壮汉掐住旺财,突地胳膊一麻。
慢慢转头,他看见自家光裸的胳膊上有一只细小的针,“这是……什么?”
“放开我的狗。”墨九慢慢走过去,把旺财从他的手上解救出来,“你好好一个人,何必跟狗计较?”
这会儿周围有人过来瞧热闹,闻言“嗤嗤”笑过不停。墨九却没有笑,她看着那壮汉恼恨的脸,目光微微一眯:“你们走吧,这事就算了,我不计较你们欺负我的狗。”
分明是她的狗咬了人,她还说不计较?旁观的人指指点点,觉得这小娘子不讲道理,那汉子更是恼羞成怒,摸着屁股从地上弹起来,看看手臂上没有什么异常,又指着她的脸,怒骂:“成啊!你当街跪下给大爷磕三个响头,再赔偿一百两银子,这事就算了。若不然,老子要你好看!”
“好看就好看,姑奶奶看你们有多好看。”沈心悦见不得人指着墨九的鼻子骂,怒斥一声,冲上来就挽袖子打架。
那壮汉哪会将一个小姑娘放在眼睛里?冷哼一声,“自不量力。”
说罢他抬手就朝沈心悦的脸扇过去。不论从身高还是体形,沈心悦显然都不是人家的对手,墨九生怕她吃亏,猛一把将她拉开,沉声一喝:“住手!”
那壮汉手上落空,怒目看墨九,“不想挨打就跪,莫说老子们欺负小姑娘。”
墨九认真考虑一瞬,突然幽幽叹口气,“在天子脚下,也敢张狂的人,一般只有两种。”
一个壮汉怔了怔,顺口便问,“哪两种人?”
墨九唇角弯了弯,像是在笑,可晶亮的眸中分明又带了一抹轻视:“一种贱人,一种死人。你们是哪一种?”
两个壮汉当即沉下脸,像是又要动手。墨九却也不惧,只深深看他们一眼,用极低的声音道:“外地人入京,做事应当藏着点,这样大张旗鼓抢人家的狗,与人打架,是生怕旁人不晓得你们做了什么事吗?还有啊,我的暴雨梨花针可不是闹着玩的,第一次是警告,第二次嘛,恐怕会比我家狗的牙齿厉害多了。”
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两个壮汉目光露出凶意。
墨九笑,“别这样瞪我,我害怕。”
一个壮汉问:“你怎么知道我们?”
“我什么也不知道。”墨九摇头,“我只怕你们搞砸了差事,交不了差!”
她这些话说得有些莫名其妙,沈心悦和玫儿两个离她近,听得真真儿的,却完全不知其意。可两个壮汉却交换一下眼神,然后恨恨地瞪着她,带着一副不甘不愿的表情,冷哼一声,咬牙快步离去了。
墨九啧啧一声,摸了摸自己的脸,“懂事儿。”
沈心悦脸上郁气未消,握紧拳头道:“小九为什么不让我揍他们?这两个登徒子,看那长相就知道不是好人。分明就是看我们姑娘家好欺负,想抢了旺财去……”
墨九翻个白眼儿:“你揍他们?”
沈心悦重重点头,“揍。狠狠揍。”
墨九默一瞬,也跟着点头,“智商问题,我不怪你。走吧!”
“姑娘。”不若沈心悦那般神经大条,玫儿的心思显然细腻了许多。她一边跟着墨九往济生堂走,一边扯着她的袖子小声问:“姑娘怎么晓得他们是外地人?”
墨九赞许地看了玫儿一眼,随口应付,“来自高手的直觉,猜的!”
“啪啪啪!”
这时,济生堂门口传来了三道巴掌声。
“傻子也能猜中,当真令我刮目相看了。”
一道娇柔的冷笑声里,济生堂的门口又款款走下来几个女子,最前方的女子,一袭烟雾似的裙裾盈盈迤逦在地,水蛇似的细腰扭得如同杨柳扶风,胸前一片白嫩的肌肤上,缀有一道火焰似的红痕。一颦一笑,妖艳入骨,一步一摆,带出香风无数。在她的身侧,有两个侍女,各撑一把绣了春景、缀了流苏的红伞。在她的身后,有两个年轻俊俏的儿郎,粉面含春……
好家伙……尚雅?
尚贤山庄一别,她再没有见过这位风骚的墨家右执事,也不知道在情郎乔占平死后,尚雅媚蛊未解,究竟是会为情坚守,还是继续流连在媚蛊的*里苦苦挣扎……或者说自甘堕落。但今儿一见,她就晓得了。这个女人,不管是为了媚蛊,还是为了她自己,都是离不开男人的了。
审视着尚雅妖媚的眸光,墨九笑了,“我变成这样右执事都能认出来,到底是多爱我?”
尚雅妩媚的眉梢一扬,讽刺地笑着,婀娜地站在台阶上,俯视着她,娇柔的声音绵软轻淡,可每一个字吐出来,那凉气都像毒蛇的信子钻入了人的骨头缝儿里。
“你化成灰,我也认得。”
想到尚贤山庄的事儿,想到*蛊,墨九懂得她的恨。
她轻笑,“右执事此言差矣!你不当恨我,而当感激我。若没有我,你媚蛊解去,又如何能有今日这般*的好日子?又怎会有那样多的英俊儿郎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俯首称臣?”
尚雅怨毒的目光半眯着,居高临下,“好利索的嘴!只可惜,也枉然。”
墨九不知她说的枉然是什么意思,只笑吟吟看着她,抬手扇了扇风,似笑非笑道:“我说这好好的医馆,怎么搞得风尘味儿这样重。原来是右执事在这里……”
顿了顿,她突地凝神,话锋一转,“右执事,我有两个疑问,不知可否相询?”
尚雅冷冷看着她,紧紧抿住嘴巴。
在尚雅的心里,是痛恨墨九的。*蛊的误种、乔占平的死、一切的阴差阳错,都因为有墨九的存在。若是可以,她恨不得生啖墨九的肉,再把她挫骨扬灰。
可她不能……也不敢。
深吸一口气,她压着恨意,冷哼一声,“问吧。”
墨九浅浅一笑,眉眼弯弯地道:“第一个问题:是先前那两个异族猛男功力扎实,还是这两个白面书生更解风情?”
意外于她的调侃,尚雅面色一变,冷冷看着她,墨九却已经问出了第二个问题,“右执事不在尚贤山庄享受左拥右抱的美好生活,大老远跑到临安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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