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里头的两个男人,表情都很镇定。
陆机已然问完诊了,正在伏案写方子。
萧乾懒懒地坐在椅子上,看她一眼,也没有声音。
倒是陆机听见她的脚步,抬头看了一眼。
“放那里就行。”
这句话似乎比在门口与她面对面时,缓和了不少?
墨九不解地朝萧乾看了一眼,见他点头,放下药箱就要走过去。
萧乾却道:“你先外面候着吧。”
墨九眼皮跳了跳,皱着眉头去看他。
四目相对,片刻,她嗯一声,“是。”
给他脸面,秋后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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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堂里,纳木罕正在等待,不时往偏厅瞭一眼,像是很担心。
温静姝坐在他下首稍远一点的椅子上,低头把弄着手绢子,也不声不响。
两个人之间,几乎没有交流。
墨九这么一出去,左右看看,打个哈哈,拱手揖礼。
“丞相大人,你好你好,好久不见,看样子是又胖了不少啊?”
这寒暄……也就墨九了。
若喜欢她的人还好,偏生这纳木罕与陆机一样,都是对她深恶痛绝的人。
闻言,纳木罕从鼻腔里冷哼一声,“墨家钜子,不在兴隆山上称王称霸了,却是跑到我哈拉和林来了?”
“对啊对啊!”墨九笑眯眯地坐下来,与他面对面地唠嗑,像是很熟悉的样子,说得随意之极,“这不听说你们北勐的苏赫王爷少一位王妃,我赶紧地毛遂自荐来了。不巧,阴山一遇,一见钟情,又得阿依古长公主怜恤,回禀了大汗知晓,所以啊……丞相对我这般不敬的日子,怕也是不多了,要好好珍惜才是,还有什么损的,赶紧的使出来?”
她从头到尾都在笑。
可话里的机锋,却刺得纳木罕回不了嘴。
不论她是现在的墨家钜子,还是未来的苏赫王妃。
他刚才对她的态度,确实都过了一点。
而且,他与陆机不同,陆机不是朝臣,是有名的医者,皇帝都可能有求得着他的时候,而他却必须仰人鼻息。故而,哪怕他心里有一万个不甘愿,可他这样老奸巨猾的主儿,又哪肯轻易被人逮住一点小辫子?
想了想,他换一口呼吸,就换了一张面孔。
脸上再不见厌恶,却是一脸平和带笑,还微微欠身。
“是老夫唐突了,还望钜子不计前嫌,莫要与老夫一般见识。”
这老头,能屈能伸,厉害啊!
墨九微微一笑,摆了摆手,“不敢不敢,承蒙丞相大人当初的多番照料,墨九才有今日,哪里还敢计较什么前嫌?”
……纳木罕面色一冷,墨九却又笑起。
“哈哈,玩笑!丞相大人,吃茶吃茶。”
这般笑里藏刀的对白,毫无意义。
墨九暂时应对着纳木罕,心里还是比较担心陆机那边儿。
好在,没多会儿,萧乾与陆机就一前一后的从偏厅过来了。
萧乾依旧戴着那个巫师面具,不动声色地坐了首位。而纳木罕一见陆机拎着药箱出来,几乎都来不及向萧乾请安,直接站起身来,看向陆机,“陆老先生,王爷的情况如何?”
这急切的样子哦……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苏赫的亲爹呢。
墨九轻嘲着撅唇,观察纳木罕的表情,直觉不对劲儿。
萧乾也冷眼斜了过去,“丞相不要紧张,请坐!”
纳木罕自觉失态,尴尬地笑了笑,又手抚前胸,向萧乾欠身。
“老臣受长公主所托,太过担心殿下,是以……”
“丞相有心了。”萧乾打断他,冷冷的,似乎不想听下去。
“应该的。不知殿下的脸,究竟是怎么回事?”纳木罕目光很锐利,恨不得看穿萧乾的面具,揪出他内心真正的想法来——因为萧乾今日的表现,就好像知道了什么似的,不冷不热,让他很是不安。
“那就得问陆机老人了。”
萧乾淡淡地说完,瞥向他的师父。
于是,被冷落半天的陆机老人,总算找到开口的机会了。
轻咳一声,他放下药箱,对纳木罕道:“王爷这病情,很是古怪。似中毒,又非寻常的毒。凭老夫一生所学,竟找不出毒从何来,也不知是何病因,故而……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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