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对卫璟痴心到甚至愿意一门心思为他打算,帮他将心爱之人哄回来的棠宁,对贺兰箬说,简直就是不可思议。
情爱是自私的,她如何能做到这般。
因为好奇,加上之前在太白楼偷听到的那个计划,跟着自家母亲来了这毫无趣味可言的栖霞寺,贺兰箬便直奔后山而来,并运气极好地目睹了整场戏和棠宁在卫璟离开后的失魂落魄与黯然神伤。
原来她也不是不失落难受的啊,只不过为了不让卫璟担心,才故意装作之前那样一副模样。
看着看着,贺兰箬就看到这傻丫头竟然还想靠自己将意外掉落在地的纸鹤挂回到菩提树上去。
一看到她那动作生疏的模样,贺兰箬就预测到她十有八九要摔。
果不其然,摔下来了。
如果不是他在旁边,这种地方,这种高度,她真的摔下来了,再等到别人发现怕是也晚了。
等亲手接住了棠宁之后,自小习武的贺兰箬才发现这看着好像很能吃的丫头,好像并没有他想象的那样重,抱着手上轻飘飘的不说,还软绵绵。
又因着之前不管是在谭婆梅菜酥饼那儿,还是太白楼里,棠宁不是戴着帷帽就是背对着他而坐,除了声音,自始至终,贺兰箬也没能清楚看清过她的长相,直到此刻,他才发现这位传闻中的棠姑娘,模样着实不错,特别是那一身白皙得好似剥了壳的鸡蛋一样腻白的肌肤,就已经能够将京城绝大多数的闺阁女子给比下去了,更何况,她这一双漂亮的杏眼,翘鼻,嘴唇,在她的脸上搭配得这样恰到好处。
如果说慕清的美是清冷而带着仙气的,棠宁的美就是明艳中带着俏丽大气,一个是深夜绽放的幽昙,另一个则是日光下盛放的牡丹。
迄今为止,可以说,棠宁还是第一个让贺兰箬愿意将其容貌与纪慕清相对比的人,可见她的长相确实不俗。
特别是此时被他抱住的棠宁盛满了惊慌无措的眼眸,像极了母亲养的那只白色狸奴,他每次不顾它的意愿,非要搂抱它时,它的眼睛就是这样的。
这样奇异的相似,竟使得贺兰箬看向棠宁的眼神带上了些许淡淡的笑意与柔软。
此时被这么个有过一面之缘的男子接到怀里的棠宁,则在一时的愣怔过后,立刻就从他的怀中跳了下来,直跳得微一踉跄都完全顾不上了,呼吸急促地一连往后退上了好几步。
“你……你……你是那日在街边被那两个骗子设套欺骗的男子对吗?你怎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知不知道今天是佛诞日,栖霞寺周围全面封禁,一般人是不能上来的,若是被发现了,肯定……”
可能是因为之前见过面的关系,也可能是刚刚被对方意外救了的关系,说到后来,棠宁的语气不由得开始为他担忧了起来。
“贺兰箬,在下复姓贺兰,单名一个箬字。或许,你听说过我的名字?”
贺兰箬微笑着对她自我介绍道。
“贺兰……箬?原来你就是传说中那个……咳,贺兰箬?你是青平长公主的儿子?难怪了,难怪你也会出现在这里……”
棠宁硬是将已经到了嘴边的纨绔两字又咽了回去,恍然大悟道。
“唔……我就传说中的那个贺兰箬。”
即便棠宁不说,贺兰箬也知晓她会给他一个什么形容,并没有多在意。
倒是他这样坦然的态度,使得棠宁的脸颊微微一红,开始反思起自己的刻板印象来。
不说其他,就说刚刚对方的搭救之恩,她就不该……
才刚想到这里,棠宁这才突然瞥到这时的地上竟然落了一地的纸鹤,不仅如此,还有好几串已经被山风吹落到了山涧里头。
见状,棠宁登时低呼了声,就急急忙忙地开始拾捡起地上的纸鹤来。
这一头的贺兰箬看着她忙忙碌碌的行为,还有她对手里的纸鹤那一副宝贝得不得了的架势。
贺兰箬轻皱了下眉,便不由自主地忽然开口询问了声,“既然喜欢人家,为什么还要帮他想主意挽回别人,甚至还主动推着他去追回别人?”
这个疑问在贺兰箬的心头真的萦绕很久了,久到他在面对棠宁时,甚至都有些顾不上初次见面,礼仪不礼仪的问题,便直接脱口而出了。
而这一头刚刚吹去了手中纸鹤翅膀上沾染到的些微灰尘的棠宁,则顿时一脸惊愕地猛地转过头来,“你怎么知道……你偷听我们说话?你……你这个人怎会这样……这样……”
实在找不到形容词,棠宁就只是不可置信地伸手指着前方不远处的贺兰箬,似是有些不敢相信,只看外貌,一袭白衣,光风霁月的贺兰箬也能做出这样宵小的行径来。
闻言,贺兰箬却毫不在意地挑了挑眉,“偷听?如果说每次你们都非要凑到我耳边,非要将那些事说给我听的行为也算是偷听的话,那我应该是偷听了。”
听到这儿,棠宁的面上愣了愣。
然后就听见贺兰箬并没有多生气地继续说道,“七日前,在太白楼的二楼,我在我的早就已经坐习惯了的座位上喝酒解闷,谁曾想,那位卫世子没一会儿就满心郁闷地走到了我旁边的桌子,坐了下来,然后还叫了一些酒菜便开始自斟自饮了起来。又过了没一会儿,你就来了,我们的桌子离得那般近,我又自幼习武,耳聪目明,自然就听到了部分或许不该听的……计划。”
一听到计划两个字,棠宁的顿时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然后就是今日了,栖霞寺的佛诞这般无聊,我早早地就避了开来,在这山上随意地找了棵树,看看风景喝喝酒,谁曾想跟那日一样,一会儿卫世子就来了,再就是你,今日更精彩一些,那位秦姑娘竟然也意外跟了上来,最早来到这儿的我,总不能突然跳出来,说打扰了吧,自然就只能从头看到尾了……”
听完贺兰箬半真不假的解释后,棠宁顿时有些懊恼地垂下了头,原来,竟是他们先打搅了人家贺兰公子……个屁!
她就没见过将自己偷听行为美化成这样的人,古人常说非礼勿听,非礼勿视,读书人的这一套好像对他们的贺兰小公爷完全不起任何作用啊!
棠宁在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后,面上却维持着自己歉疚不安的小表情,一副想要开口道歉,却又不知道怎么说的尴尬模样。
可谁曾想,这时的贺兰箬又再次不依不挠了起来。
“所以,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我能看出来,棠姑娘你是喜欢那位卫世子的,喜欢一个人不就应该将他紧紧抓牢在手中吗?更何况,他还是你名正言顺的未婚夫,你为何要将他一次又一次地推到别人的怀中,又为何一次又一次帮他想方设法地哄那位秦芊芊开心?”
对此,贺兰箬是真的很疑惑。
因为换成是他,如果慕清喜欢上了别的男子,他不将那男子拆皮剥骨,已经算是他大度,更别说帮助慕清与她心悦的男子在一起了,那是他根本不敢想象的事情。
棠宁一听见他这样的追问,脸上显而易见地闪过了一丝羞恼,“你……你……我……我喜欢我乐意,你管得着吗?这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说完,抱着纸鹤的棠宁便立刻气愤地偏过了头去。
看着远处的重峦叠翠,云雾缭绕的美景,呼吸渐渐平缓的棠宁,眼神这才缓缓、缓缓落寞了下来,然后可能是因为心里面这段时间也憋得有些难受了,忽然冲动性地就对着只见过两面的贺兰箬低低地开了口。
“可是不这样,我又能做些什么呢?即便我喜欢卫世子又如何?他的心里除了芊芊,再也容不下任何其他的人,你都不知道,当初在知晓我代替了芊芊,成为他的未婚妻后,他看我的眼神是什么样的?”
“就像是……像是在看路边的臭虫似的,明明我那么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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