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是想当做韶亓箫没听见她这话呢,只是韶亓箫听得真真儿的。在他的追问下,赵敏禾只好支支吾吾地将她们打赌谁得头彩的事说了。
得知她看好他,韶亓箫哪儿还会想到其他,眉开眼笑地从腰间解下一只金丝纹香囊,从香囊里掏出一块翡翠龙纹玉坠,放到她手心道:“这是那日狩猎,父皇看我成绩好特意给我的,给你了!”
赵敏禾抚了抚玉坠上栩栩如生的龙纹,连爪上的四指也清晰可见。本朝定制,帝皇所用衣饰皆以五指金龙为准,皇室其余人等、将相臣子可在皇帝赏赐下用四指金龙,民间祭祀等事宜则用三指。
这玉坠不是她该用的。
她伸手将手上的东西一递道:“既是陛下赏的,你该好好收着才是。这对我而言逾制了,我不能要。”
韶亓箫伸手接过,却又将玉坠塞回了金丝纹香囊里,将整个香囊塞了她手心道:“收着吧,这算不上赏的。我本就打算今日要给你的。”他贼兮兮地看了看那边正拉着郑苒的一只袖子、却被她貌似恼羞成怒地甩开了的韶亓荿,又道,“二皇兄得了头彩,父皇当场便赏了。这个,却是父皇私底下奖励我的,别人可都没有的。不然,你以为我干嘛要将它收在香囊里?还不是怕别人看到了,给我自己招了麻烦。”
赵敏禾还想再分辨几句,韶亓箫却伸手一挡道:“你收好便是。就是无意被人看到了也没事,”他又将声音压了压,“据我所知,伯父那里这种玉玦可不少,都是父皇这些年给的。你便说是伯父交你保管的,谅谁也不会再多疑了。”
赵毅那里是有不少这种龙形龙纹的玉玦,大大小小都有,她一岁多那会儿,赵毅还曾将那些统统拿出来,在桌上堆起来叫她当成积木似的一个个叠起来玩儿,美名其曰还可以教她辨识东西的大小和形状,却不知她不是个真婴儿,看他这样只觉得幼稚无比。
想起往事来,赵敏禾只觉得手心的东西也变得暖了一些,轻声道:“怎么想起来送我这个了?”
韶亓箫干咳了下,轻声道:“伯父和伯母不允许我送你首饰。这个你也不能用,倒是可以好好收起来。”
所以……他是想打个擦边球?
赵敏禾有些失笑,到底是他的一番心意,她最终还是收下了。将香囊贴身放好后,赵敏禾才从怀里掏出一只青墨绣竹的扇袋,有些扭捏地递到他眼前道:“这是给你的。”
荷包香囊络子等贴身之物太过私密,别说吴氏不会允许她现下就动手为韶亓箫做,就是她自己也觉得会有些不矜持,因而她前些日子思来想去,便打算为他做个不大贴身的扇袋。这样也不算太出格。
严格来说……她也算是打了个擦边球。
韶亓箫眼前一亮,飞速接过一看。虽然不是香囊难免有些失落,但到底是她主动送他的第一样针线,韶亓箫自然是珍惜异常。他郑重其事地收进怀里,与她那个在前年秋猎时机缘巧合之下来到他身边的翠色绣竹纹香囊收在一起,收好了他不禁隔着外衣轻轻抚了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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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上林苑回来,郑苒不急着回自己家的别庄,倒是想去赵家的别庄逗一逗正是肥嫩可爱时期的乐乐,便跟着赵敏禾一路回去了。
韶亓箫与韶亓荿主动送了表姐妹俩回去。兄弟俩本还打算多赖一会儿在赵家,却不想今日杨氏宴请了几位贵女来别庄做客。
有娇客在此,赵敏禾与郑苒洗漱之后也得出来见客的,兄弟俩不便久留,只在正院里稍作休息便回去了,连杨氏也因抽不开身便不再去打搅。
今日来的几位贵女除开赵家的姻亲,剩下的一半倒是世家女,王家和崔家的来人最多,其中又以王晴坐得离杨氏最近,显然是杨氏特意请未来儿媳来的花茶会。
赵敏禾与郑苒换了衣裳出来,郑苒与众人打了招呼,便放了一大半心神在旁边摇车里躺着的乐乐身上去了。赵敏禾这个小主人却不好撇下客人顾自玩耍,便坐到宋氏身边去帮着一并招待娇客。
王晴被杨氏状似亲热地拉在右手边说话,而杨氏另一头便是她长媳闵氏。
此刻,闵氏了然这次花茶会的主角不是自己,便只坐在杨氏身边,并不主动引导话题,却适时说上一嘴,偶尔见杨氏与王晴之间有些说不下去——二人出身完全不同,有些理念和话题无法相通,也是常理——还插上一句为二人圆了话,叫这对未来的婆媳之间不至于冷了场、彼此尴尬。
闵氏成亲快两年了,自生下九郎后,在家中还会说说笑笑,但在外头与人交际起来,为人处世愈发端庄得体,身上的气质比之婚前也大改,持重许多。杨氏向来很满意闵氏的这份得体,今日也是。只是……
她看了看另一头气质更加端庄、说话做事也滴水不漏的王晴,忍不住在心底苦笑了下——次媳出身比长媳显赫不说,性子也比长媳更像长媳。若在一般的大户人家,这便是乱家之事。真不知次子究竟喜欢她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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