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回到客栈里来,小二的见了她忙迎过来,“客人,你家的孩子新来的知州大人派人接到府上去了。”
孟茯听罢,谢了他一回,收拾行李便去知州府上。
府上这里,其实沈大人与原来的知州大人还没交接完,手底下无数案子挤压,公中的款项却是拨得干干净净的,如今对不上,一时半会儿是交接不了的。
只是因为手下的人出去买菜,目睹了一回辽人直接在巷子里抱了齐人的孩子上马车走了,回来同沈夫人说。
沈夫人不放心孟茯带着三个孩子在外头住,才打发人去接来的。
原来的知州还在,这府里也不宽敞,所以几个孩子接来了,这会儿便在大赵氏的跟前。
沈夫人还在月子里,所以并没有见过三个孩子,如今她母亲领了萱儿进来瞧小外孙们,她也瞧见了萱儿。
早就听母亲说萱儿像极了她表妹娇娘小时候的模样,眼下她自己见着了,也忍不住心惊,心想着哪里是像?简直就是和娇娘小的时候一模一样。
哥哥们在隔壁看书,萱儿随着大赵氏进来,就恭恭敬敬给沈夫人行礼。
沈夫人听着她软糯的声音,才猛然反应过来,收回思绪,“你便是萱儿,快到我跟前来。”
萱儿却是摇头站在远处不动,“不可,阿娘从前每日来看夫人和小少爷们时,都要换干净的衣裳,说是身上有看不见的脏东西,夫人和小少爷们现在体质弱,不靠近前…萱儿才从外面玩耍回来,一身的汗,还是不要靠近的好。”
孟茯的确一直强调,在沈夫人还没生产之前,她就一直说,更不要说是生产之后了。
尤其是生产那几天,她对丫鬟婆子们的卫生要求更是十分严格,指甲长一些都不行。
沈夫人听罢,也不勉强她,只笑道:“你是个懂事的孩子。”
大赵氏听罢,从屏风后面换了干净褂子出来,“有孟大夫那样一个好娘亲言传身教,孩子自然是乖巧的。”
大赵氏其实觉得很奇怪,她往日最是嫌别人家的孩子,可是这孟茯带着的三兄妹,她却是觉得瞧着亲近得很。
尤其是那若飞若光又是双胞胎,还十分懂事,她就越是喜欢了。
还有萱儿这样与自己侄女小时候相似,更觉得是缘份,因此直接将三个孩子安排住在自己的小院子里。
她换了衣裳出来,问了女儿今日吃的些什么,抱着孩子瞧了会儿,怎看怎喜欢,恨不得两个都抱在一处。
正当时,外头有人来禀,说是孟大夫来了。
萱儿听罢,满脸欢喜,“阿娘来了。”有些迫不及待的想出去。
沈夫人看在眼里,只朝她母亲大赵氏道:“我还不能出去,要麻烦阿娘帮我招待了。”
“自家母女,何须这样客气?”大赵氏有些不舍地放下小外孙,牵了萱儿出去。
孟茯已让管事安排在小厅里等着,这院子里都是熟面孔,全是船上下来的,她也不觉得不自在。
才喝了两口查,就听得有人唤自己。
扭头朝厅外瞧去,但见萱儿小跑过来,忙起身迎过去。
大赵氏身后,若飞若光也紧跟着。
牵着萱儿上前与大赵氏寒暄了一回,方听大赵氏说道:“外头听着不安宁,实在不放心,才斗胆将孩子接了过来。”
又问孟茯,“你上了哪里去,怎就放心将三个孩子丢在客栈里?”
“遇着一个同乡,正好家里有人病了,我去瞧一回。”孟茯回道,与大赵氏说了几句道谢的话,在这里安顿下来。
翌日一早,就听小厮说有人来寻她。
孟茯想着莫不是那韩先生出了什么事儿?不敢耽搁,将孩子托付给大赵氏,忙背着药箱去了。
果不其然,孙买办正心急如焚地在门口等着,见了她忙迎上来,“韩先生昨儿就醒了,一定要见你。”又有些好奇,“孟大夫和韩先生认识?”
孟茯也不知道和韩宣云算不算认识,“他的伤势没恶化吧?”心里却有些紧张,莫不是他有沈子房的消息?不然怎么一定要见自己?一时这心情也是七上八下的,生怕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
“他是习武之人,底子比过常人,你给的药又十分好,已无大碍了。”孙买办走在前头。
孟茯紧跟在后面,因一路说着话,倒不是昨日那般觉得远,只觉得没走多久,就到了韩宣云下处。
孙买办果然没骗自己,韩宣云已经自己坐在床上单手吃饭了,见了孟茯立即喜开颜笑道:“这究竟是多大的缘份,这样还能遇着,叫你给我捡了这条性命回来。”
他是个自来熟的,这一点孟茯倒是晓得,所以也不意外。
只是作为一个大夫本职,上前便先检查对方的伤势情况,见着恢复得出奇的好,对这所谓的武功底子也是充满了好奇。
这时候就听韩宣云说道:“我前日才接到沈兄的信,他晓得我一直在查这边的案子,还叫我留意着一些,有了你的消息就通知他。”
孟茯听到这话,浑身僵住,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他,他在何处?”
“我收到的信是从沅州发来的。”韩宣云回着,抬眼见孟茯紧张得脸色都变了,心里有些纳闷,莫不是她跟沈兄那婚事不是权宜之计?两人还真假戏真做,真情流露了?
早前沈子房让他帮忙送信回南州的时候,提了几句,说是为了什么顾忌孟茯的名节,又是为了免她被姜家欺负,才应了这婚事的。
可是如今他那头这样焦急地找孟茯,孟茯这里得了他消息又如此激动紧张,韩宣云怎看都觉得压根不像是沈子房自己说的那样的点头之交。
这时,孟茯有些失态地抓着他问:“我如何能联系到他?”原本也就这两三日的功夫,她就要去南州了。
韩宣云正好被她抓住伤痛处,疼得龇牙咧齿的,“我说孟大夫,咱好好说话,莫要胡乱动手。”
孟茯惊得忙撒开手,有些不好意思,“对不住,我只是许久不曾有他的消息,当初外头又那样乱,所以……”
“好了,你也不必解释,更不要担心,他那样大一个人,脑子又是好的,怎么能出事?”韩宣云安慰着,一面轻轻抚着孟茯刚抓疼的伤处,觉得还是疼。一面朝孙大道:“麻烦孙兄弟给我取纸笔来。”
孙大应声,正要去巷子口处的店家借,就见孟茯忙打开药箱,快速地拿出纸笔递到他跟前,“韩先生,我这里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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