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孟茯也觉得想弄到战马,简直比登天还难。
嘴上是答应了玲珑,可还是关心起这些贵族少爷们的赌局来,每日换一套装束凑到賭楼下看榜单,今儿是个卖零嘴儿的,改明儿又成了小贾商。
玲珑现在就看不懂她想做什么了?只能每天跟她玩起这变装游戏。
瞧了七八日,有一日她忽然问玲珑:“手里还有人使么?给我两个。”
玲珑不解,本来想提醒着她该去药材街那边打探了,看看那老板娘到底吃药没。
可叫她这一打岔,也就忘记了,以为她有什么大用处,忙招了两个人来。
沈夜澜总共给了她六个人,其他四个用在李清雅的事上。
如今还剩下这两个。
然后孟茯自己带着就出门去了,也不喊玲珑,好叫玲珑担忧,想着要不要去回了三公子一声,她觉得孟茯最近实在太不正常的,每日都神神叨叨的。
从那賭楼回来,画了些乱七八糟的图纸,也不晓得是做什么用的?
到了下午酉时左右,孟茯回来了,神情有些不对劲。
但哪里不对劲,她又说不上来。
“你去帮我将韩先生请来。”孟茯这会儿说话,气息有些虚。
玲珑隐隐觉得出了事情,不敢耽搁,忙去请了韩宣云过来。
韩宣云一进来,孟茯就将一堆乱七八糟的腰牌钥匙递给他,桌上摆着墨汁,她趁着玲珑去叫人的这当头,写了这两排名字,指着上面那一排道:“上面是你们的名字,从现在开始,你们就是呼伦部落赛罕少爷家的总管和马奴。”
又指着下面的名字,“这些是阿木尔名下的马场管事,你拿了我给你的这些腰牌,直接赶了马,就往齐国回去,一步也不要回头,到了玖皁城,将马交给沈大人。”
韩宣云听得云里雾里,有些没反应过来,但他却是晓得阿木尔家的马场。
他那十万两银子,就是阿木尔骗去的,人也是阿木尔伤的。
可怜如今人在屋檐下,却是不得不低头,只能认了栽,连仇都没报。
孟茯见自己各种腰牌都递给他们了,连名字怕他们记不住,还专门写出来了。
见他还傻愣愣的,有些着急,“你倒是快去啊,你们不是都有辽人的衣裳么?赶紧换了,东西都收拾干净。”
韩宣云听到这话,才慢慢回过神来。
孟茯说的这些话,每一个字分开他都懂的。但是连在一起,就有些不明白,有些难以置信地开口问着:“你让我们冒充赛罕家的管事?”
就听孟茯说道:“哈伦部落上次跟白隼部落才打了一架,战马死了不少,他此番跟阿木尔赌了几天,才赢了这批马,现在已经收手,打发人去阿木尔家的马场交接,那些人现在我的手里,你只管以他们身份将马拿到手里。”
但此刻孟茯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关乎他们能不能把马群赶走,“你手里有没有会驯马的?”
韩宣云他们此番虽有几个任务,但这主要的就是为战马,因此这些兄弟里,当然有那么一两个会驯马的。听到孟茯问,连连点头,忍不住满脸的激动,“会,会!”
“这些哈青马到底是野马驯服而来,所以里面必然是有马王的,到时候直接找到马王,赶着马王走,后面的马自然会追来。”她对马起先是一点都不懂的,也就是这些天逐渐了解的。
所以那上千匹马,只需要几个人就能赶着走,正是因为这个道理。
只要控制住马王,其他的马自然会跟随而行。
事儿虽然还没成,但韩宣云听到孟茯的这些话,已经浑身激动了,当即忙朝孟茯行了个大礼,“孟大夫,若是此事成了,你便是大齐的功臣!”
功臣什么的,她没兴趣,她就是想着那十万两银子不能白白叫他们骗去了。
当下挥着手催促道:“快去吧。”从来没人敢这样算计过,那些人又骄傲惯了的。所以孟茯料想这些人应该是没有什么防备,两方人马又不曾见过面,到时候只认牌子行事。
只要战马到手了,就算是被发现,也不慌,只管一路往前行就好了。
但不怕万一,就怕一万,阿木尔家的马场来了一个认识赛罕家管事的,那韩先生他们只怕就在劫难逃了。
韩宣云刚走,孟茯就开始收拾东西,“咱们这里不能住了,换个地方吧。”
玲珑现在才后知后觉,孟茯干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儿,声音都是发抖的,“好!”
两人收拾好,当天就挪了地方。
这上京城有一个莫大的好处,就是来源于辽人的传统习俗。
城池没有城墙,没有城门。
四通八达,处处皆有大道。
所以这来往人群杂,这进了上京城的人也极少真的到各衙门去登记。
孟茯她当然不可能傻不拉几去自报家门。
所以如今扔了这处房子,又去别处安顿。
只要舍得银钱,辽人才不管你是什么人。
何况他们如今在辽人眼里,就是一对瘦弱的齐国主仆罢了,一点武力值都没有,所以彪悍的辽人才不会将他们放在眼里。
晚上,两人吃过饭,孟茯早早就睡了。
其实她一整天都害怕得要命,但又不敢表现出来,这偷天换日的法子,第一天听说贵族公子们赌马的时候,她就想到了。
也正因为想到,才每天变着身份去那賭楼下看贵族们的输赢榜单。
又慢慢摸清楚了他们各家仆人的名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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