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沈夜澜送他们俩回了书院里去,便没有再去衙门里。
只回来收拾着行李,与孟茯说道:“我要去香木甸几天,家里你看着一些。”
孟茯晓得是去看那些哈青马的,如今马场就修建在香木甸,还没修好,便问道:“那马场什么时候修完?”
“最起码得五月底,朝廷是砸了血本的,这城里如今雇了许多人到那边去,少不得那边要热闹一回。”人多就事多。也有那胆子大的辽人混在里面,只怕是贼心不死。
沈夜澜知道在那边的朝廷命官不少,自家兄长也三天两头往那边去,但总是不放心,须得自己亲自去。
收拾好行李,中午吃过饭,便与韩宣云他们一起去了。
孟茯算着到时候那使团队伍回来了,他还要一起跟着去京里,只怕在这里也住不长久,不由得朝着沈夜澜住的那间屋子看去。
这人还没走,她竟然就有些不舍了。
沈夜澜走了两天不到,玲珑就回来了,还有孟茯的那批药材也一并到了。
玲珑喊了几个人来给抬到药房里存放着,一面与她说起分开后的事情。
因为孟茯和沈夜澜是从夏国绕道回来的,自然也没有去管了李清雅,因此这会儿玲珑便与她回话:“人已经放了,只是关了这么久,到底是有些呆头呆脑的。”
孟茯得了这话,忍不住问:“我给的药,他们不会全都给李清雅吃了吧?”因为怕李清雅闹,所以特意给了些蒙汗药关键时候用。
那东西到底是带着些毒素的,吃多了运气不好,少不得要伤脑子的。
这玲珑倒是不知道,“我也不晓得,不过多半是给她吃完了。”但其实那李清雅问题也不是多大,就是反应有些迟钝,没有怎么变傻。
不过可能是因为蒙汗药吃得多了,她自己竟然记不清楚到底被关在哪里,又是被谁关的?如今什么都不晓得。
孟茯听罢,心说这样才好,免得她到时候跑来指认自己,反而与那惠王没有办法交代了。
如今她因为吃多了蒙汗药,自己记得不清不楚,也没那底气跑来找自己的麻烦。
又问起李世白,“那她哥哥呢?”
“他情况可不大好,还没出城听说就被萧元脩打了个半死。反正还在我后头,到底什么光景也不晓得。”那李世白能活着回来,绝对是他的命大。
不过玲珑倒是听说了另外一件事情,是有关那惠王的,便朝孟茯道:“您说巧不巧,我听说惠王吃了罪,早年叫他负责修了一回堤坝,不知贪了多少银子,那堤坝不过一年半的时间就裂开了,使得下游村子里淹死了些人,伤亡更不在少数,所以他如今已经被削了爵位,跟那寻常老百姓没个什么区别了,是个实实在在的庶民,不但如此还要蹲大牢,案子现在还在大理寺呢。”
本来还指望李世白能争口气,立下功劳。
可李世白没功反而险些害死孟茯,他自己又得罪人,生死都难料了。
哪里还能管得起惠王?
孟茯听罢,虽觉这案子被查出的时间有些巧,但若是那堤坝的确是他负责,即便是没贪污朝廷的银子,做了那豆腐渣工程,也有个渎职罪。
不过这样正好,她本来还担心被惠王家暗地里报复呢。
如今他们自己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想来也心思跑来找自己的不快了。
另外还有那拓跋筝,已经去见她大嫂和二哥了,但拓跋聿在夏国如今名声狼藉,拓跋筝又是那已经死了的人,孟茯想多半不可能再回夏国去了。
而且他手里也没有什么资源,可助他们夺回大权。
因为这是事关夏国皇室密事,也就只简单提了两句,孟茯与玲珑就没有再多说了。
反而是忙着想办法将自己的药给倒卖出去。
孟茯这里不宽敞,也不能一直将药都留下。可开生药铺子,自己没有那条件一直去辽国进货,若是就卖本地药材,挣不了几个钱。
本来又只是赚些差钱罢了。
于是便给了几家生药铺子消息,打算将手里的货都一起出了。
当即给开出了最低价,任由他们几家竞争。
毕竟总堆在家里不算一回事儿。
各家打发玲珑让人送样品过去。
她原本在这玖皁城里就小有名气的,如今又因为那哈青马的缘故,更叫人敬重,所以她这消息传出去,各家的掌柜都亲自上门来查货。
随意抽查,并没有发现次等,方回去考虑最终的价格。
也是沈夜澜才从香木甸回来,几家生药铺子的价格也送来了。
孟茯当然选了价格最好的一家,当天下午买家就来了七八个独龙车,将药给拉走。
药房也总算不再那么拥挤了,孟茯则安心制作那养宫调息的药丸,白日里有人问诊,也看几个病人。
约莫过了五六天,那化整为零的使团也一一归来了,连李世白也听说回来了,只是如今他家里遭逢巨变,李清雅那脑子又不似从前灵光,他急急忙忙带着李清雅就去京里了,还想要为他爹的案子拼一拼。
自然是无暇再报复孟茯。
而沈夜澜打算好好将这仕途走下去,为这天下老百姓尽自己的绵薄力,这一次自然也是要起京里一趟。
临走前少不得对孟茯千叮咛万嘱咐,“有什么不对,就立马叫人。”
这话孟茯听了不下十遍,但也不觉得腻。一面给他收拾行李,又同他说道:“咱们从夏国和辽国带来的礼物,衙门那边送了一些去,我也给你装了不少,你到了京城里,少不得要去你二哥家里,正好一起带着过去。”
沈夜澜从前去什么地方,归来也从不带什么特产,所以听到孟茯的这话,便想起从未给家中父母送这些东西。“既如此,剩余我的我托人带一部分送到南州家里,另外的自己处理了。”
“我早就要提醒你了,好几次听人说有去南州的顺风船,本想要提醒你一两句,又怕你觉得我多事。我也晓得你父母那般身份,咱买的这些东西他们不缺,可若是你送的,他们必然高兴。”孟茯说着,倒没有察觉出自己如今变得啰嗦了不少。
只觉得自己还有好多要叮嘱沈夜澜的事情,就是这一时间有些想不起来。
兰若听着他二人在屋子里说话,伸着脑袋想要去看,不过被玲珑给拎了过来,有些不服气,“我就瞧一眼罢了。”沈先生行李又没有多少,怎么收拾这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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