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香来问孟茯,“可要将信截下?”
孟茯摇着头,“罢了,叫他送去吧,我也想晓得,何家到底是几个意思。”
若飞兄弟俩忽然被玲珑给接回来了,以为是家中出了什么事情,急急忙忙地回来,却见孟茯和萱儿都是无恙的。
不免是疑惑起来,叫了一声阿娘,便直接问孟茯:“可是出了什么事情,阿娘这样着急地将我们接回来。”
这会儿才关了铺子,阳春三月里,早上称了不少荠菜,又新鲜又嫩,孟茯因喊了玲珑去接他兄弟二人,因此买了只小柴鸡回来炖着,晚上就拿这新鲜荠菜往里烫着吃。
她挑拣着荠菜,一面示意兄弟俩坐下,又喊了萱儿过来坐着。
萱儿搬了小马扎过来,在孟茯身旁坐下,抬起放在地上的小箕,“阿娘萱儿给你抬着。”
那若飞兄弟俩怎满怀期待地看着孟茯,心里又想莫不是跟沈先生的婚期订下了?
正想着,就听孟茯说道:“浅丫头的外祖母,待萱儿最好,对吧?”
三兄妹颔首,但这是众所皆知的,一时不知道孟茯问他们作何都疑惑地朝她看去,“阿娘怎提起这个?”
孟茯叹了口气:“因萱儿长得像是她一个侄女小时候,所以才多几分偏爱。”
三兄妹听到这里,不由面面相觑一回,又急忙朝孟茯看了过去。
这事儿他们并不知道,便是萱儿也不晓得。
反而是兰若,早就知晓那大赵氏为何偏爱萱儿了。
孟茯继续说道:“她那侄女,是京城靖国公府的嫡小姐,叫做魏娇。只是十三岁时,叫那靖国公的一个妾室害了,想是碰着了脑袋,所以记不得从前的事情,然后就到了乡下。”她说到此处,看了看三兄妹,“便有了你们,只是生下萱儿后,她那失忆症阴差阳错便好了。想她一个朱门贵胄的娇小姐,小小年纪就这样遭遇,也不晓得当时是如何冷静下来让自己接受这一切的。”
想来那魏娇,也是个可怜人。
此话一说,莫说是若飞兄弟俩,就是萱儿也震惊无比,他们的亲阿娘还在。
孟茯见他们都不言语,便继续说道:“她虽也不舍孩子,可是你们也晓得你们那祖父祖母是个什么人,她哪里能遭得住这样的折磨?自己也是有爹有娘的,又丢了那么久,总是想着要回家的。可那样的人家,断然不能让人晓得她有这样的过去,所以这些年一直都是瞒着的。”
目光落到萱儿身上,“浅丫头的外祖母看到萱儿的时候,就起了疑心,尤其是晓得萱儿还有一对双生哥哥。”又与他们说,大赵氏有一个双生的妹妹,就是靖国公夫人。
而沈夫人又生下了一对双生子。
这能生双生,是赵家那头遗传来的。
几样巧合凑在一起,怎么可能不生疑?
也正是这疑心起了,才有了现在那何全来要人的事儿。
“那何家管事来了两回,一定要将你们接走,可此事你们的母亲并不知道。也非我要阻拦你们的大好前程,只是这思来想去,总觉得是不大对劲,所以和沈夫人商量了一回,她已送信去京城里问了,等问清楚了缘由,若那边真能善待你们,我的确不好再阻拦你们跟亲生母亲见面。”
然孟茯话音才落下,那若飞态度就十分坚决道:“我不管她到底是有心还是无意,反正我是不愿意去,我就一辈子跟着阿娘。”
若光似乎也是这个意思,点着头附和:“我也是,左右我也不大记得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了,我就晓得饿饭的时候,是阿娘您给我们吃的,贼人来了,是您将我们护着。生育之恩虽然是不可忘,可这养育之恩也一样重要。”
萱儿对于孟茯说的什么亲阿娘,就更没有什么记忆了。
于是也点着头,“我也要跟着阿娘,一辈子不要跟阿娘分开。”
其实作为一个养母,能听到孩子们这样的话,孟茯心里也是十分高兴的。
可见那些付出没有付之东流。心下十分感动,“我晓得你们敬爱我,只是她终究是你们的亲生母亲,既然晓得了她在,她若要见你们,你们也该去见一面。不愿意跟着她,那就继续跟着我。今日我说这些话,也不是要叫你们做个决断,只是想着你们有知道真相的权利。”
若飞其实也有些怕孟茯赶他们走,所以听到孟茯这话,心里的担忧也放下了,“此事全凭阿娘做主,她若想见我们,我便就去给她请安,只是要我们留在她身前,住一起是断然不可能的。”
若光仍旧是附和着若飞的话,“是了,阿娘您说得这样清楚,我们也晓得当初她撇下我们非她所愿,可生下我们,还不是一样非她心甘情愿的。她见了我们,兴许反而想起从前那些不好的事情呢。”
既如此,这住到一起,对她反而是折磨了。
萱儿看着两位哥哥,又看看孟茯,也是和哥哥们一个意思。“去见面可以的,但我不愿意留下来。我还是最喜欢跟阿娘住在一处。”
虽孩子们信誓旦旦地说一定要跟着自己,可孟茯其实也担心,只怕是他们没见过真正的荣华富贵,若到时候见着了,只怕又不这样想了。
可不管如何,现在孩子在她这里,她便要尽一分力,让他们保持初心。
如此的话,以后他们真到了魏娇跟前,变成个怎样的人,若真走上了老路,那也怨不得自己了。
反正她也是尽力了。
只是心里虽这样劝服自己,但其实她跟三个孩子是有感情了的,怎么可能愿意叫他们继续走那反派的路?
所以哪怕眼下孩子们都道跟着自己,仍旧是忧心忡忡的。
次日她亲自送若飞若光去书院,少不得叮嘱,“除了我和玲珑姐,不管何人来接,你们都莫要出书院一步。”
若飞晓得她的意思,是担心他们被何全骗走,便道:“阿娘把心放在肚子里吧,京城那边虽然还没来了准信,可是偷盗别人的书信,就不是个端正的人能做出来的事情。”想着又觉得对方着实是蠢,还是瞧不起阿娘,居然直接偷了书信来给阿娘瞧。
真当阿娘是那乡下不识字的村妇么?
他此刻反正觉得,那什么何少爷是个蠢透了的人,没个眼界没脑子,不然也办不出这样的蠢事来。
当即跟孟茯再三保证,好叫她安心。
待同孟茯挥手道别,进了书院后,若飞便将心中的话说出来道:“我觉得她未必想见咱们,一个好人家的姑娘,被人这样糟蹋生了咱们,只怕心里是恨极了,怎么可能会想见咱们?”
兄弟俩今年也快十岁了,如今读了书,懂得也多,心里想到的也就越多。
若光点头,“是了,还有那个姓何的,只怕不是个好东西,接咱们回去还不知有什么企图呢?我现在就担心萱儿那丫头年纪小,怕被他逮着机会给哄住了。”
若飞听罢,有些担心,但还是劝着他:“应该不会,以后咱俩回去勤一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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