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只怕都争相给李誊落井下石。
孟茯听罢,原是自己误会了他。“既如此,那我就少担心几分,不然他这种狠毒小人,以后若真得了势,第一把刀绝对落在咱家的身上。”
又想到如今流言都传遍了这南海城,司马少熏即便是不出门,但迟早也会知道的,自己还是去看一看。便道:“我去看看少熏,晚饭不必等我。”
司马少熏这里,此刻已然晓得了,将自己锁在屋子里,孟茯到的时候,她正拍着门往里喊司马少熏。
见了孟茯急忙说道:“下午我们坐在院子里的树荫下乘凉,就听着外面说那些事儿了。”然后司马少熏发了好一阵子的愣,就进了房间里。
孟茯听着差不多一个下午没了声音,忙去敲门。
玲珑跟在她身后,“敲不开。”
“敲不开就想办法进去。”孟茯急了,这么久没声音,玲珑怎就没想着强行进去看一看?万一她一时想不通,出了什么意外,可如何是好?
剑香这会儿却已经在砸窗了,然后翻了进去,给孟茯开了门,一起冲向里间。
但见司马少熏收拾得整整齐齐地坐在床沿上,既没有割脉也没有上吊,叫孟茯一颗悬着的心也落了下来。
可司马少熏的状态也不对劲,孟茯叫了她两声,也没反应,连眼珠子都没有动一下。
孟茯有些急了,见她这分明就一时接受不了现实,所以是痰迷心窍,生怕长久下去,人真痴傻了。连忙喊玲珑去打了一盆水来,直接往司马少熏头上泼了去。
这会日暮西山,那井水却是依旧凉爽,她整个人被这凉水一泼,吐了大口血痰出来,然后哇的一声哭起来,扑在孟茯的怀里:“阿茯,我怎么办?我还怎么活?”
这个世道,她被几人连续侮辱,要如何活?孟茯也不晓得,只抱着浑身湿漉漉的她,“没事没事,一切都会好,都会过去的,时间能抹平一切,只要熬过了,都会好起来的。”
难过很难,但却会过去的。
哭了半响,玲珑找来了干衣裳给她二人换,东西司马少熏也吃不下去,孟茯着急在心里,忽想起那李誊的话,忙和她说起此事的缘由。
司马少熏听罢,又绝望又后悔,“我当初就不该鬼迷心窍,嫁了他,这桩祸事只怕从婚事定下那一刻,我就躲不掉了。”
说罢,又哭了起来。
劝人的话孟茯能说的都说了,再继续说,便是有些站着说话腰不疼了,所以只能看着她哭,自己在一旁递她干净的手帕。
那司马少熏哭着哭着,“我从来不晓得,他是这样歹毒的人,那毕莲虽是有罪,可也不至死,她就是蠢笨了些罢了。不过再蠢再笨,也不似我这样,我这些年白活了。”
“这也怨不得你,你自小被你爹娘宠着,又不曾接触过什么有心机的人,到底还涉世未深,那时候心里有他,瞧他哪里都是好的,怎么可能看得出来他原来是个怎样的本性呢?”
又说着自己,“我还不是一样蠢,当年在姜家村里,被那公婆小叔欺辱,村里族老算计,我还不是一样傻乎乎地以为自己做好人行好事,必然是会守得云开见月明,老天爷总会眷顾我的。可是老天爷那样忙,哪里管得了这人间许多疾苦?我也是不敢指望了,凡事还是要靠自己。”
说到此,拉起司马少熏的手,认真严肃地看着她:“你爹娘那样疼爱你,你若不好好活着,不活得高高兴兴的,他们心里该多难过啊,你的欢喜就是他们的欢喜,你的痛苦也是他们的痛苦。”
司马少熏想起爹娘,心里却是越发难过,“我怎这样蠢?如今还要害他们叫人笑话。”
孟茯见自己这越劝怎么还哭得越凶了,因此不敢在说什么了,只默默地陪着。
到了戌时左右,好不容易将人哄着睡了,她正喊了玲珑进来看着,就听说沈夜澜来了。
沈夜澜在外院等了好一会儿,见她出来,往里头探了一眼,“怎样?”
“不晓得明天醒来怎样,如今是总算睡着了。”孟茯回着,叹了口气,“他爹娘若是知道了,不该多难过。”自己的心肝宝贝这样被人糟蹋着。
忍不住也想起自己的爷爷来,虽然爷爷从来都不是善于表达的人,只是孟茯知道他很爱自己。只是可惜他走的时候,自己还在学校里考试,没能见到最后一面,这是孟茯心里最大的遗憾。
“怎么了?”沈夜澜察觉到她的变化,有些担心起来。
孟茯摇着头,“没有,就是在想我祖父。”也是巧,这里的孟茯,也是由着她祖父孟大夫一手带大的。于是感慨了一句:“也不晓得我爹娘是怎样的人?”
她同样好奇,那个世界,自己的爸爸妈妈是什么人?
沈夜澜知道孟茯祖孙俩,并非是澄江县本地人,当年也是由着孟大夫带着孟茯到梨花镇来的,那时候的孟茯还在襁褓之中呢。
所以孟茯的爹娘到底是谁,是死是活?又是怎样的人?除了已故的孟大夫,谁也不知道的。
不过还是安慰着孟茯:“无妨,以后有机会咱们就打听。”
孟茯心里再清楚不过了,她是看过原文的人,都不晓得这孟茯的父母是什么人,如今大千世界,哪里去打听消息?但还是很感激沈夜澜此刻的话。
上了马车,孟茯才听沈夜澜说李誊走了,天黑之前就离开南海城。
“如果不出所料,是直接去京城了。”
孟茯听罢,忍不住冷笑起来,“前头还要求少熏原谅他,不过才听了你的几句话,他又害怕有人暗中害他,直接跑回京里去,这样没有一点胆识,怎就被挑中了?”就仅仅是因为他的生母和玉妃长得相似么?
若是储君要这样选,这位陛下也着实草率了。
不过这李誊走了,倒也好,省得眼前看着心烦,偏他身份摆在那里,又不能拿他如何?不过孟茯想到其他的皇子们,又觉得这李誊着实蠢笨了些,“几位皇子都在京里扎堆呢,他在这里人家还鞭长莫及,他如今反而自投罗网,难道还真信了什么最危险的地方是最安全的地方?”
沈夜澜却笑道:“你想得太多了,能不能活到京里还是另外一回事呢。”
不过不管能不能活到京城,这李誊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好好的一手牌,打成这个样子,也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
李誊走了,孟茯虽一直担心司马少熏,但好歹是好好过了一个年。
没想到大年三十晚上,玲珑回来了。
原来是那时隐之将司马少熏接了过去一起过年。
孟茯听罢,有些担心,早前司马少熏搬出来,就是因为担心司马少熏的名声,现在虽然她已不管什么名声了,但总觉得不好。“会不会太麻烦时大哥?”
“不会,他与司马家时常有生意来往,司马姑娘算是他看着长大的,长辈照顾晚辈,最是应该。”沈夜澜安了她的心,安心过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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