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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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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都说这沈家最是重家风吗?尤其是这正房。听着孟茯说起杂货铺子的事情,“照着你那样打算,哪里有合心意的房子?何况这城里有几处新房子?还不如张罗出一块地来,自己盖就是了。”

孟茯原本也是这样打算的,“是了,只是这样一来,少不得要请工匠了,我看着承包神女庙的这些个商贾就做得十分好,回头去衙门里问一声,找他们帮忙。”

到时候自己给图纸和提些要求就是了,其余的也不用管,只等着到时候验收就是。

沈夜澜虽没在,但到底是他至亲的二嫂和侄儿侄女,所以孟茯还是设宴招待。

只是还没吃,那沈珏就不舒服起来,孟茯生怕出个什么事情,一面让剑香去请大夫,一面自己忙先给他诊断起来,只觉得好生奇怪,的确是贫血,但跟自己所认识的那些贫血症状又不一样。

纳闷不已,便问着因担心儿子而哭红了眼睛的房氏,“二嫂,珏哥儿一向如此么?”

房氏抹着泪,若不是嘴唇上还擦了些唇脂,整个人是又憔悴又没半点精气神儿,听着孟茯问,也只抽啼着回话,“出了月之后,就得了这怪病,这些年什么大夫什么药都吃过了,仍旧不见得效果,便是辽国来的大夫,我们也试过了。”又说家里的兄长,也有这个病。

既然是小时候就有的,还是遗传的,那如果是自己认知的那些贫血,只怕早就一命呜呼了,怎么可能有时候还能自由行走?因此就觉得越发怪异了。

这查不出病症了,少不得要责怪自己当时学医不精,为何当初不去抱了中医?如今这医术浅薄,单是望闻问切,自己根本就诊断不出来。

正是发愁着,大夫便来了。

那里有房氏照顾着,孟茯便也到外头来,只听着沈清儿说道:“这病症早年还好,一年复发几次罢了,可是这几年不知怎的,越来越频繁,我爹不上心,我娘又没法子,我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好好的一个人,老天爷怎偏要这样折磨。”

哥哥若是身体好,许多事情哪里要自己来操心?自己也能似萱儿和浅儿一般,快快活活地做个千金小姐,吃喝玩乐得了。

说到这些,不免是觉得委屈,声音有些沙哑起来。

孟茯忙安慰着,“莫要着急,若是能找着病根,总会有法子医治的。”不管如何,这希望是断然不能放弃的。只是孟茯心里却也清楚,既然是小时候就有的病,岂不是沈夜澜认识的那些懂得医术的朋友,也是来问诊过的了。

一时也替他们着急,那珏哥儿看着好好的一个人,自己瞧着不是五脏的缘由,反而是因为这贫血的缘故,平白无故引发了五脏也不好,变得虚弱起来。

“平日里,他吃的都是些什么?”不晓得这贫血是何缘故,那总该晓得要补血吧?

沈清儿吸着鼻子,孟茯扶着在楼下乘凉的竹椅上坐下,“猪肝黑豆什么的,反正能补的都吃了,药膳也没落下,只是吃来吃去,没见一点效果,反而叫他厌了食。”

所以看起来又廲又白。

不多会儿,大夫也出来了,扎了几针,也说不出个一二三,反而给推荐着:“我倒是听说乡下有些土办法,专门治这些个疑难杂症的,要不去访一两个回来给少爷瞧一瞧?”

孟茯并不是看不起这乡下的大夫,自己不也是那样的出身么?只是大部份都是全靠着蒙,还外带些符水什么的,瞎猫碰死耗子。

可这沈珏就一条命,不是那九命的猫妖,哪里敢?

就算她愿意,人家也不答应。

果不其然,沈清儿直接否定了,那大夫走后,与孟茯说道:“什么土办法没有用过?连庙里都去住了一年半载,真是什么鬼神之说,难道菩萨跟前还敢猖狂么?”

这样说来很是了,孟茯也颔首,“到底是要正经大夫才靠谱。”

劝着这母女俩吃了些饭,又给这沈珏专门熬了补血的粥食,只见他犹如吞药一般艰难地吃了小半碗,虚弱地躺了下去,满目歉意地看着孟茯,“给小婶添麻烦了。”

“自家人何必说两家话,这里有什么事情,只管叫人喊我就是。”这一耽搁,时辰也不早了,孟茯不好守着此处,便告辞先回去了。

沈清儿也劝着她娘去休息,“您自己身子本就不好,让我来守着罢,免得阿兄没好,您到累坏了身子,旧病复发起来,我一个人哪里照顾得过来?”

话是不好听,但道理是有的。

房氏虽不放心儿子,还是听话地去休息了。

迷迷糊糊地守着睡了,半夜里沈珏醒来,没了点困意,索性沈清儿就扶着他到院子里来。

这南海郡的天气好,只有说不上来的诸多好处,就比如这夜里,也不担心什么夜深露重着凉,兄妹俩只在院子里的藤条椅上坐下来,盖了张薄毯,仰头看着漫天的星斗,说起些闲话。

而孟茯这里也没睡,这沈珏的病症她看不出来是个什么道理,所以回了房洗漱后,披着一头散发就坐在桌前。

但她是十分爱惜这双眼睛的,点了两根蜡烛将这一片照得亮堂,房间里除了那烛芯子偶尔传来的‘噼啪’声响,便只有她纤白指尖摩挲着纸张的声音。

也不晓得过了多久,外头的梆子敲响了起来,她才猛然回过神,发现烛火已经燃去大半截,刚起身去柜子前弯腰找着蜡烛,忽听得身后传来声音:“找什么,这么晚还不睡?”

明明这声音是最熟悉的枕边人发出来的,但这冷不丁地从耳边响起,孟茯还是吓了一跳,回头朝他又捶又打,“你是猫么?走路不出声?吓死我了。”还有不是说明日才回来么?

沈夜澜本想将她搂在怀里,只是奈何自己从城外赶回来,一身的风尘,自舍不得沾了她的冰清玉洁,一面温言哄着安慰:“好了,我的不是我的不是,我先去洗漱,你也快些休息,再过一个时辰就要天亮了。”

孟茯听罢,一时诧异无比,“这么快就天亮了?”好奇地朝窗外望去,夜空里的月亮早就换了地方。

难怪这样困。

既如此孟茯也不找蜡烛了,伸着懒腰打算去睡觉。

只是躺到床上,心里想着看的那些个医书,任由她怎么对比,偏是找不到类似的病例。不免是有些沮丧起来,想着那沈珏的可怜模样,心中很不是滋味。

她捡了个枕头抱在怀里,曲着身子卷成一团。

沈夜澜不知何时来的,带着一股似有若无的玫瑰花味,温凉的身子紧随着她弯曲的弧度贴着。

“你用我的沐浴的香露了?”她扭过头,柔软的唇正好在沈夜澜下巴划过。

沈夜澜长臂穿过她的后背,将她反转过来搂在自己怀里,“用错了。”

孟茯吸着鼻子,觉得还是挺好闻的,“二嫂母子三人来了,你晓得不?”

“嗯,门房那边说了,珏哥儿怎样?”

孟茯不受控制闷哼一声,“你别在说正经事情的时候动手动脚的。”说着要去阻止他。

不过并没有什么效果。

睡得太晚,孟茯也不大起得早,好在沈夜澜好似不知疲倦,又或者他心有所求已得到了满足,所以第二天仍旧是精神抖擞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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