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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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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茯一路送到门口,只是这兄弟俩到底是大了,她这脚步竟有些跟不上。

回来也没敢闲着,喊了府里一干人等,都聚集在院子里,将伤药都拿来,制作药丸的制药丸,碾药的碾药,便是萱儿等人,也没有闲着。

未雨绸缪总是好的,不该等到真要用上的时候才去药房里挑拣药材。

如今距离南海郡被海贼围袭,已将近半个多月的时间了,海贼们的声势浩大,将近二十万来人。

南海郡的众志成城,不同从前一般,闹了海贼老百姓们就四处逃窜,这一次竟然全都留下来了,一起抗战。

朝堂上难免是出现了两种声音,一种是觉得沈夜澜这是垂死挣扎,那南海郡也就这么一个铁矿罢了,如此偏僻贫地,舍弃了便是,将铁矿毁掉,何必浪费资源与之抗衡?

索性那些海贼上了岸来,没得个半点油水,自然会回海上,往金国禹州去的。

到时候老百姓们再回去就是了,如此不死不伤半个人,可他偏要自作主张,带着那几万才练了一年不到的散溃队伍去迎战,这不是害人性命么?

但另外一种却是主张迎战,辽人打来就割地投降,金国打来也只赶紧递了降书,如今这海贼齐国还要躲,如此哪里还有当年祖皇帝的英明强武气势?

只是大家都是耍嘴皮子,说了那么多,兵部不曾出半分力,朝廷也没有要调兵的意思,各处的人马都是推三阻四。

说是不敢随意跑到南海郡那么偏远的地方,若是金国辽国忽然袭击,来不及回头,到时候损失更大云云。

而因着此事,沈昼言也将状告岳父的事情延缓了,便先找人救治大舅兄。

听得朝堂这些事情,心中不免是悲凉万分,又怨自己不在河州,不然无论如何,也要将各处府兵都调集到南海郡去。

不过好在与房氏这患难中也见得了真情,逐渐忘了还在河州府里的阿瞳。

转眼又过了两日,听得传言,说三殿下居然私自募兵,竟有两三万之多,眼下正往南海郡去,只怕已是要到了。

沈昼言听罢,虽不知道三皇子此举何意,但这些兵将去了南海郡,少不得是帮自家三弟的,可是三皇子如此一来,怕是要背上天大的罪名了,一时就想到了他留在京里三皇子府里的一对儿女。

当下想了半刻钟,就与房氏说道:“大舅兄这里,你悉心照看着,我出去一趟。”

这些天里沈昼言除了为自家的事情耽搁,还未那南海郡的战情忧心,房氏见他每日愁眉不展的,也不敢多问,只是叮嘱着送到门口,“不管何事,夫君莫要忧心,万事还有我们母子三与你一处呢。”

沈昼言听到她的话,回头瞧了一眼,忽然发现房氏苍老了不少,明明记得她嫁给自己的时候,还是花儿般俏丽的好时光,这些年跟着自己,怎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心里没由来生出一些个愧疚,抬手朝她摆手:“且进去吧。”

他去处了将近两个时辰,才回来。

出去的时候天色本来就已经不早了,这会儿更是漆黑一片,只借着沿街这新年还没撤下的灯笼,方能照出一片辉煌亮光。

他从后门进来的,胳膊底下一边夹着一个孩子,一男一女。

房氏被唬了一跳,但没有敢多问,见他满头的汗水,只赶紧从他胳膊底下接了那小姑娘到怀中抱着,往屋子里去。

将两个孩子安顿好,房素屏给沈昼言递了一杯茶去,他饮下后房素屏方给他擦拭着头上的汗水。

沈昼言回头朝床上那俩孩子看去,“吵得慌,没有咱家的珏哥儿和清儿听话乖巧。”所以他就一人劈了一记手刀,给打晕了。

这俩孩子也非旁人家的,而是那远在南海郡的三皇子,李琮的一对儿女,早前是在宫里那商婕妤给看着,年后才出宫回到了府里。

那商婕妤到底是分位太低,如今李琮在南海郡得了那铁矿,到底叫旁的妃嫔们妒忌,所以她两个孩子跟着她在宫里,反而受罪,年后就给送了出来。

房氏当然也认得,方才在外黑灯瞎火她是没辨出来,可现在屋子里灯火亮堂堂的,怎还能认不出是三皇子家的两个孩子。

又想起外头的传言,“三皇子在外暗地里招募私兵的事情,是真的?”

沈昼言讥讽地笑了笑,“哪个皇子在外没有几万的私兵?”不过他这一次倒是佩服这三皇子的此举。为了驱逐海盗,竟然将私兵暴露于众人眼下。

虽此举是好的,但养私兵终究是错的。

不过也正是如此,让沈昼言觉得这世间,并不是非黑即白。不论从前三皇子究竟是个怎样的人,但此举尚且还算是一个有情有义的,总不能叫他因此绝后,所以趁着事态还没严重前,便将他家的两个孩子给带了过来。

往后若真出了事情,只将他们改名换姓养在沈家,总是能安平一生的。

房氏有些慌张,听着夫君的意思,是要将孩子留下了?但有些担心,“若是醒来,不依如何是好?”到时候吵闹起来,莫说是这手底下伺候的人,便是邻里也会惊动的。

沈昼言也正担心此事,如今只期望着,“三皇子夫妻素来不是那简单的人,两个孩子总不会被养成了那什么都不懂废物,若是与他们讲了这其中道理,还不安静,咱就不管。”

又说他这里将孩子不声不响地从府里劫走了。

三皇子妃娘家柯大人这会儿也是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为着外头的传言心急如焚。

流言蜚语传得满城风雨,柯大人本来还想亲自去信问一问女儿,可是还没提笔,却反而先接到了女儿的来信。

旁的不说,只道自己不孝,与之断离了这骨肉之情。

柯大人瞧见了,如何还不懂?浑身颤抖着将信笺递给独子柯子瑾:“外面传言,是真的。”

柯子瑾接了信,大致瞟了一眼,一时也拿不定主意,只得朝他父亲看了过去,“父亲,咱们当下该如何?”要和姐姐断了这关系,以此自保,还是?

柯大人没有言语,整个人似被人剔除了骨头一般瘫软在椅子上,好一会儿才恢复过来,脸上有了几丝精气神,却没有提及与女儿断绝关系的事情,反而提起自己这女婿来。

“殿下虽是胸中有宏韬大略,但到底是私心狭窄,当不得大任的。”说到这里,看朝儿子,似乎仍旧不相信外面的传言,“可如今他此举,倒是叫为父刮目相待了。”

柯大人也是站在支持沈夜澜迎战那一派的。大齐不能再继续这样软弱了,不然有朝一日这江河故土,怕是一寸不剩。

柯子瑜哪里还不懂父亲的意思,心里自然欢喜,父亲没有放弃姐姐姐夫,只是回头又想,这是滔天灭族的大罪,父亲又能有什么办法?

父子俩发着愁,但现在最要紧的,还是两个孩子,好不容易熬到了天明,柯子瑜连忙去接。

只是哪里还有什么人影?便想柯子瑜想来是个紧细之人,这些年跟在三皇子身边,哪里没能养着两三个心腹?多半是已让心腹人接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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