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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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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么一闹,又重新卧病在床,恰巧银杏路那边的小伽蓝寺初步竣工,也就除了佛塔藏经阁还没修建出来,其他禅院宝殿都有了样子,所以四月便听他师父惠德的话,特意来与若飞几个道谢。

听闻了隔壁郭氏的事情,心里到底放不下,便偷偷去看了一回。

只是郭氏不喜他,还厌恶他,他也不敢到跟前去,所以郭氏并不晓得他去看了自己。

而是四月出来的时候,被远处刚下马车的李大人看到,只是李大人看到穿着僧衣光着脑袋的小沙弥,也不敢去张口喊,只觉得原是自己对不住他。

千错万错,黄师爷和四月都没错。

可偏偏命运如此。

转眼便到院试开考的日子,就在城里,也就一天的时间,上下两场,这南海城天气炎热,也不似别的地方寒凉,所以倒不用准备多少东西,连盘香考场里也给他们点上了,也就自己带着些干粮,中午垫肚子。

不过这也需要孟茯操心,兰若早早就给准备好,当日他们四个,各人提着小篮子便进了考场。

孟茯跟着送到考场外,他们来的早,当时人还不算多,可等着送他们排队检查进考场后,一回头却见身后已是人山人海的。

“这得多少人报考啊?”孟茯艰难地从人群里挤出来,发鬓已经有些散乱了,一手拿簪子固定着,一面忍不住好笑地看着萱儿那同样散乱的花苞头,还连忙去个她收拾:“往后咱还是不来了,他们各人自己去,这也亏得是咱们南海城还算好的,没什么小偷……”

不过话才到这里,就见清儿脸色突变,着急地在身上翻找着,也不晓得是丢了什么?

“怎么了?”孟茯下意识脱口问,心说别真是丢了东西吧?

清儿急得又重新翻找自己的袖笼,又是怀里的荷包,处处都摸遍了,确定是没了,一时难过不已,“早上才得来的那五百两银票没了!”

是乱石滩那边送来的,省下来打算托人去玖皁城买点细碎的夜光石装饰在黑牡蛎村的客栈。

因为是早上送来的,着急送沈珏他们,就没回去放着。原计划也是送了他们进考场,就去那可办货的店里问的。

哪里晓得这一趟挤出来,就没了。

萱儿和李红鸾也急起来,竟然还想要回人群里找,不过被孟茯和拓跋筝拽回来了,“这会儿上哪里找?便是没被人摸走,别挤掉地上了,这个时候你们也看不到。”

孟茯垫着脚尖看了看前面的人群,也不可能放她们进去,也道:“先等一等,一会儿人散了,地上找找看,若实在没有,就当是花财免灾,兴许丢了这五百两,回头就少遇到一件麻烦事情呢!”

不过这话,几人都只当是孟茯安慰她们罢了。

太阳越来越大,这四下能躲阴纳凉的地方都满了,孟茯和拓跋筝只能撑着伞。

至于萱儿她们三,如今心思都在那五百两银票上,只眼巴巴地看着前面的人群,只希望他们赶紧散了。

其实也没等多久,只是这三个当事人心急如焚,觉得时光漫长罢了,等人少了,立即到处在地上找,只是哪里能找回来。

拓跋筝见她们三在太阳底下晒着,伞也不撑,有些心疼,不免埋怨起孟茯,“你出的馊主意,这哪里能找到?只怕真掉地上,也叫人捡走了。”

孟茯叹了口气,“不叫她们找,只怕心里总惦记着呢,等着吧。”

然银票终究是没找回来。

三人跟泄了气的球一般,无精打采的,即便孟茯原意给她们出这个银子,领着去看了一回大戏,回来也是高兴不起来。

然等到了府里没多会儿,就听着衙门那边热闹不已,门子探头出去看了一回,只见数十个穿着皂靴红裤子的衙役急匆匆地上了马车。

他整日守在这里,衙门里的人多半是认得的,何况他是知州大人家的门子,多问两句,人家也给面子。

因此他这问,对方就答了:“石马街那边出了大案子,一个米铺子下头关了不少孩子,估摸被拐卖的,不知怎的粪桶全炸了,连带着上面隔壁左右的铺面都全是大粪,还炸伤了人,真真是无妄之灾!”

门子晓得了这么个案子,还是拐卖孩子的,自然没多会儿就在府里传开了。

孟茯听罢,只连忙朝拓跋筝问道:“那头就一个米铺子吧?”

拓跋筝不知她怎问起这个,“怎的,你认识掌柜的?也不晓得这案子和那掌柜有没有关系?”

孟茯摇头,“我哪里认识,高家铺子不就是在石马街么?他们隔壁就一个米铺子。”

她这样一说,拓跋筝便反应过来了,高家铺子里卖夜光石,清儿她们那五百两银子,正是打算拿去高家铺子里订货,托他们从玖皁城带货的。

所以……

她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孟茯,想起孟茯早上说的那句破财免灾,“你这是乌鸦嘴?还是说你可道破天机?”

两人正说着,原本无精打采的清儿三个就急匆匆跑来了,一边跑一边喊,“阿娘,高家铺子出事了!”

孟茯知道,米铺子下面的粪桶炸了,高家铺子被炸了一身屎尿不说,还有人被炸伤了。

几人喊着进来,见着孟茯和拓跋筝的表情,恍然反应过来,“你们都晓得了?”

孟茯颔首。

萱儿却道:“方才又来了消息,那下面关着孩子的地窖不是米铺子的,高家铺子这边私自挖的,那些从四处拐来的孩子,也是要用他们家的船运走的。”

李红鸾迫不及待地接过话,“当然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清儿姐误打误撞地丢了那五百两银子,我们没去成高家铺子!所以姑姑你是不是早就晓得了才说破财免灾的?”

孟茯不晓得要如何解释,“我就是随口一说。”她又不大会安慰人,只能随便说说罢了。

哪里晓得随后就出了这样的案子。当下只试图转移着问题,“孩子们怎样了,伤着没?”

“没,要说自作孽不可活呢!他们把孩子都关在那暗不见天日的地方,吃喝拉撒全在一处,听说十七八个孩子,粪桶炸的时候,孩子一个没伤着,倒是他们去送饭的人被炸飞上来,还脏了人家米铺子里的好几石大米,造孽呀!”萱儿绘声绘色地说着,好似她亲眼看着那场面了一般。

说罢,几个拉着又跑出去,直接去了衙门门口听最新消息。

此案是李大人负责的,院试一事他没参与,所以今儿就他一个闲赋能管事的,因此这会儿就在案发现场。

且不说此处臭气熏天的,衙役们也都几乎拿了块面巾捂住口鼻,十七八个孩子大小不一,个个都面黄肌瘦破衣烂衫。

大的不过十一二岁,身上全是伤痕,只怕是不听话挨了打。小的四五岁的都有,如今也是被这爆炸吓得不轻,全都发着抖,挤在一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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