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多久了?”他问她。
永嘉垂眸盯着自己的手腕:“我都听见了。”
他闻言沉默片刻,最后只道:“听见也无妨。”
宫人将早备好的药烫了,奉了上来,沈邵抬手接过碗,命宫人退下,初拿时有些烫,他倒了倒手指,适应了,用勺子盛了汤药递到她唇边:“喝了就不晕了。”
他见她不张口,将碗放到一旁:“那你自己喝,总是要喝的,自己选。”
他话落,见她拿起碗,小口小口的喝,喝了小半碗便紧着眉头放下了。
“苦?”他端起药碗尝了一口,果然顶顶难喝。
她此刻坐在窗下,正午大好的暖阳照在她背后,将她滢白的肌肤照得剔透,柔暖晞光中,她却似一缕青烟,美得有些不真实。
她很安静,似乎吃了昨夜的苦,也似乎从昨夜中冷静下来,又恢复如常的隐忍 ,更加的隐忍。
“就不想问问朕什么?”
她听了,抬头去看他:“方才外面的人,都是谁?”
他听后一笑,问她:“怎么,还要记仇啊?”却也都报上官职姓名,告诉给她。
永嘉听后,再不说话。
沈邵等了许久,按捺不住站起身,两步走到她身前,将阳光中的人轻轻纳到怀里,让她听他的心跳。
“就不打算问问朕,放不放你吗?”
第13章 陛下是不是离不开臣(结……
“就不打算问问朕,放不放你吗?”
日光透过窗上的明纸,照亮沈邵的眉眼,他低眸去看那柔软的青丝,抬手绕在指尖,轻轻拨弄。
他话落,等了许久许久,不见她回答,转而兀自笑了一声:“你若求求朕,朕便开恩,放过你。”
永嘉推开沈邵,她从矮榻上站起来欲走,被他移步挡住,他的目光落下,她额上的碎发掩盖不住红紫伤痕格外触目。
“还生气?”他拨开她额前的碎发,露出伤口,他盯了好半晌,抬手抱住她:“朕以后抱得更紧一点,就算你将朕的胳膊咬断,朕也不放手了。”
永嘉排斥的闭上眼,她清楚了他们之间力量的悬殊,也清楚沈邵不会放不过她,索性不去做无谓的挣扎。
他见她没反应,不禁将人抱得更紧:“那你看朕的脸,天天顶着这张脸上朝,朕都要成笑柄了,朕还没怨你…”
永嘉闻言睁开眼,那一道横来的划痕在他干净的脸上确是格外的醒目,当他板起脸时,又显得十分的滑稽。
沈邵见永嘉终于有了反应,正想抱着她说些话,忽听她垂眸低低开口。
“桓儿年纪还小,他是你的亲弟弟,就算他真做了错事,也都是为了我,别为难他别伤害他……陛下若想让臣去和亲,也好。”
也好过如今,留在这段关系里,备受挣扎煎熬。
不知天际何时飘来阴云,遮了暖阳,屋内的光线一寸寸暗了下来。
沈邵闻言盯了永嘉半晌,怀抱渐松,他退后一步,见她垂眸不语的模样,笑了两声:“好啊。”
***
永嘉被沈邵留在御门,白日里她躺在内殿,将外头大臣们进言的话都听在耳里。
朝中不过两派,主战主和,分得虽鲜明,但主战的未必真的都是想帮她,主和的也非全尽忠沈邵,各有各的算盘,口上冠冕堂皇,私下各自谋利。
这些她听得明白,沈邵自也清楚,他迟迟不肯松口,任由大臣轮流在他耳边聒噪,想来同样也有他自己的算盘。
至于算盘是什么,永嘉无心去探究,只数着日子,一日挨过一日,等着一月之期的结束。
在御门平静的躺了几日,她额上的伤结了痂,将要大好,何院首早早的送来了祛疤的药膏,让她在新肌上涂抹。
永嘉嫌麻烦,又觉得那处伤不甚显眼,对此有些懒怠,倒是沈邵,一空就拿起药膏,拉着她涂涂抹抹,耗上好些时辰。
再有三日,便是他们约定结束的日子。
因为额上的伤,沈邵前几日一直没有碰她,永嘉心底侥幸,昨晚血痂脱落,露出新肌,因何院首的功劳,并没有落疤,她伤好了,今早上明显察觉沈邵的意图,她躲闪,好在有早朝催着,他只能不情不愿的起身,还与她说,原来帝王不早朝,是这般滋味。
沈邵很忙,早朝过后就一直在外殿批折子见大臣,午后终得了空闲,教永嘉给他剥橘子。
他手拿着本书,舒服倚在软塌上,时不时张口咬住递到嘴边的橘子瓣:“你剥的快些…这些白色的丝,都要挑干净。”
“这个有点酸,换一个。”
“这个太小了,不好吃,试试那个。”
永嘉剥了许多个橘子,沈邵吃到嘴里却很少,都被他挑三拣四的浪费在桌上,她指尖沾了汁水,手上粘粘的,指甲也染了颜色。她想尝尝到底有多难吃,他却一瓣都不肯给她。
永嘉忍着又剥了几个,见沈邵还是挑剔,便撂下橘子,拿帕子擦手:“这盘橘子不好,陛下还是别吃了。”
她话落,沈邵倒是发起脾气来:“朕是不是近来太惯着你了?”他将手上的书一扔,伸手隔着软榻上的小方桌,捏着她的下巴,将她的小脸拉近:“不耐烦伺候朕了?”
永嘉忍着下巴上的痛,她沉默看了沈邵一会,之后低垂眼眸:“臣不敢。”
沈邵见此,冷哼一声,他放开她,复拿起书:“给朕削苹果。”
下午沈邵离了趟御门,再回来是晚上,他拉着她去浴室,让她伺-候他沐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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