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邵午后离开御门一趟,不知去了哪,永嘉也无心过问,她看了看芸香帮忙收拾的行礼,如今夏日,她却装带了不少云肩,外裳。
永嘉捏着微厚的料子,出神看了片刻,她抬头去看芸香,正对上她的目光。
芸香神色一顿,她连忙低头躲闪开,询问:“殿下…行李可是有什么不妥?”
“不必带这么多厚衣裳,这些物件也用不上,我们在琅琊待不了几日,迁了陵便回来,少带几件换洗的衣服就够了。”
芸香闻言,连忙点头应好:“奴婢这就重新收拾。”
寝殿的门开了,有晚风穿过廊道徐徐而入,吹动殿内的烛火,永嘉闻声望去,见沈邵独自负手而入,他看着还在收拾的芸香,挥了挥手,教她退下。
他明知故问:“行礼怎么还没收拾好?”
永嘉看了看捧着行礼退下的芸香,又转眸看向沈邵:“东西太多,用不上,明日少装几件就好了。”
沈邵抬了抬眉,眼中才有的光亮又淡了下去,他长‘哦’了一声,凑到永嘉身边去,抱住她,故意在她耳边呵气:“明日就要走了,朕舍不得你。”
永嘉没接话,她在他怀中忍了片刻,轻轻挣脱:“臣要沐浴了。”
沈邵不舍的放开手,他坐在小榻上,静静盯着永嘉走远的背影片刻,突然起身追了上去。
夏夜静谧,偶得蝉鸣,月色无垠,殿中烛火暖。
永嘉挣扎过,实在抵不过他的力气,宽敞的床榻,被褥烫人,沈邵挽住永嘉的湿发,他亲她的头顶,他的大手盖在她的手背上,手指挤进她指尖的缝隙,紧紧扣住。
“朕明日送你出城…”他低身,从后吻住她的耳朵,辗转片刻,他又说:“待你回来,朕再去城门接你。”
永嘉没力气去回答,被沈邵几番折腾,不得不应他,低低的答了一声好。
次日,沈邵亲自送永嘉出城门,她下了他的御辇,改乘旁得马车,永嘉刚坐在马车上,忽听窗子被敲响,她推开窗,先入目的是王然,她顺着王然的目光向后看去,是跑下车的沈邵。
方才乘御辇出城时,他在车上便一直握着她的手,如今好容易放开,许她下车,他却又追了上来。
临到关头,永嘉很怕沈邵会反悔。
她坐在车上,透过窗,低眸静静看着车下的他。
沈邵一时也不知自己为何追来,身子不受控制的就下了车,他抬头看着车内她,看到她眼底略带的警惕,生怕他反悔似的,沈邵察觉到,自嘲的低笑了笑。
“去吧,时辰不早了。”他说完,不等她回答,转身朝御辇处走去。
永嘉看了看沈邵的背影,一言未发的关上车窗,芸香随行跟着,见此对车前的侍卫,道了句:“出发。”
永嘉的车队远远离去,沈邵的御辇也未曾停留,他上了车,便立即调头,返回城内。
永嘉一路上走得很急,不过十日便抵琅琊,沈桓和姜尚宫早早等候。
沈桓在琅琊临时置了间宅院,为永嘉接风洗尘。
“阿姐你猜,我在琅琊遇上了谁?”
永嘉接过沈桓递来的筷子,她看着还在忙前忙后的姜尚宫,唤来她快来坐下,她转头问沈桓:“是谁?”
“宋大哥,他如今在这里任职。”
永嘉有几分意外:“宋哥哥竟在这,”她顾忌着一旁的芸香,感慨了一句,未再说什么。
“陵地的事宋大哥帮了不少忙,阿姐既来了,我们改日登门去谢谢他。”
永嘉点头:“这是应该的,就明日吧,等一会用过了饭,我们去买些东西。”
“东西我都准备好了,阿姐不用操心,”沈桓说着,咬了咬筷子:“只是……”
“只是什么?”永嘉看出沈桓的犹豫,她转眸去看姜尚宫,却见姜尚宫也躲开了眼神。
永嘉更是疑惑。
“也什么,”沈桓故作爽朗一笑,他低头吃了两口饭,在永嘉一直等待的目光下,他才咽了口中的东西说:“宋大哥成亲了…就前两个月。”
饭桌上似有一时寂静,永嘉微微低眸,她能感受到沈桓和姜尚宫一齐望来的目光,永嘉面上一笑,她抬起头,对上二人的目光:“那正好,明日连带着贺礼一齐补上吧。”
次日,永嘉与沈桓,姜尚宫一起登门,去拜访宋思楼。
宋思楼听人禀告,说惠王来访,亲自跑到门外去迎客,他跑到府门外,看着从马车上走下来的那道身影,身子却是一僵。
永嘉被姜尚宫扶着走下马车,一抬头便撞见愣立在府门石阶上的宋思楼。
光阴最是无情的东西,永嘉如今偶尔还能想起年少时与宋思楼和弟弟们去京郊赏桂的情景,记忆里的人犹是熟悉,可现下活生生立在眼前的人,却是陌生了。
物是人非大抵都是如此。
沈桓翻身下马,他瞧着怔愣的宋思楼,几步跑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宋大哥不请我们进府去喝杯茶?”
宋思楼才被沈桓唤回神,他从永嘉身上收回目光,低下脑袋四处看地,意外之下更有无措。
“听说嫂子手艺不错,不知今日能不能吃上嫂子亲手做的糕点。”沈桓手扯住宋思楼的手臂,又道。
宋思楼闻言,猛地抬起头来,他直直看向沈桓,张着口想说什么,可嗓子里半晌发不出一点声音。
最后,在沈桓略深的目光下,他低下头,一直紧绷僵硬的面上才扯出一丝笑来。
“内子的手艺粗浅,比不上京城,更比不上大内…只怕要王爷见笑了。”
沈桓搂住宋思楼的肩膀,转身向宋宅内走:“你可不能替嫂子谦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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