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是快步跟了上去,这魂归船的秘密连爹都不知道,试想,连采水一‘门’的高手都不干轻易靠近魂归船,可见这鬼船已经给龙王屯百姓心中留下了多大的‘阴’影呀!
船身的木头已经腐败不堪了,无双一刀下去就劈下一段‘潮’湿的木板。他眯着眼睛往那黑漆漆的乌篷中看着,他不相信这条鬼船可以没有任何动力的驱使每年固定时间都要来到龙王屯沿岸。
“有人吗?”他问道。
……四周回答他的只有江面上‘阴’冷的寒风。
他左手拄着拐杖,右手一只在‘抽’烟,烟已经被他‘抽’到了烟屁,他使劲儿吸了一口,然后把烟屁夹在指甲嗖地弹了出去,正好落在了乌篷之中,虽然那光源较小,可还是把本就不大的乌篷照亮了。里边空无一人。
他胆大包天,竟卖出一条‘腿’来,踏着船板支撑起来身体上去了。吓的金‘花’赶紧使劲儿往回拽她。可这丫头长的瘦弱,哪里有无双劲儿大呀!她觉得拽不动他,无奈,为了确保未来丈夫的安全,为了不让自己还没出嫁就守寡小金‘花’也只能选择舍命陪二‘逼’。
她心里已经想好了,就算一会儿发生了什么意外也可以把无双推入江里,然后凭着自己过人的水‘性’再把他拖回岸边。
就在二人同时踏上这诡异的乌篷船时,突然也不知道哪里刮来一股‘阴’冷的邪风,吹着乌篷船的船帆推动它向着江内急速飘去。
“呀!动了!哥,快跳下去!”说话的功夫乌篷船已经飞速驶出了十来米远,就好像糟粕的船板下藏着柴油发动机一样。
“跳什么跳?既来之则安之,我倒要看看它到底驶向何方,我倒要看看那龙王爷的老巢是哪里!”无双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哎呀!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呢?连我们家几代采水人都不敢碰魂归船,咱俩跟它走了就再也回不来了。”急的小丫头直跺脚,可船板腐朽不堪,她一用力跺脚竟直接把第一层船板给踩碎了,她赶紧收回脚规规矩矩地靠在了无双身边。
“你们朴家先祖是采水的?”
“是啊,我本来不打算告诉你的,可你现在是我哥,是自己人了,我不想瞒你,我们采水的就是在前朝专‘门’给朝廷采东珠的手艺人。”
采水到底是‘门’什么手艺无双并不关心,只是这个名字好像很耳熟,在哪听到过呢?采水……采水……金点……走山……憋宝……无双脑海里连续蹦出了盗‘门’中的几个派别的名字,可却无法回忆起这些‘门’派归属何处。
“啊!!!!!!!”他现在不敢用脑,从车中坠下头部撞击形成的脑震‘荡’还没有完全康复,说白了,就是脑袋里那根断开的筋还没有接上,两边的信号无法顺畅传递。少一用脑就疼的像裂开一样痛不‘欲’生。他捂着脑袋痛苦地在小船上打滚。
“哥!你别想了,别想了好不好,求你……你谁也不是,你是我们朴家的双双,你就是金‘花’的哥哥!”小金‘花’把这健壮的男人死死抱在怀中为他分担着痛苦。
就在这艘诡异的乌篷船从江边飘走不久,一匹快马沿着江边从东北部疾驰而来。一个年过古稀的老人和一个少‘女’向龙王屯这边靠近。‘女’孩长得不能说漂亮,但却很清纯,尤其是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中写满了对爱情的懵懂,脑袋后一根乌黑的大长辫子随着马儿的跑动一踮一踮的。
她若不是她比朴金‘花’年长几岁,若不是她竖着一根乌黑的大长辫子,旁人甚至会把她误认为是朴金‘花’。
“哥!哥!你在哪?你说话呀?”马丫大声呼喊着。她已经连续喊了几个小时了,嗓子都喊的沙哑了。
“丫儿你歇歇吧,先喝口水,别着急,小爷福大命大,咱们盗‘门’上千兄弟肯定能找到他的。”马四海安慰着孙‘女’。其实马四海觉得自己有点对不起孙‘女’。
他一直以为孙‘女’与小爷间的情感就好像小孩过家家一样日久生情,或者也许是因为小爷刚刚与自己的至亲分离情感上空虚,把乖巧懂事的孙‘女’当成了一种寄托而已。可自从前天他得知小爷堕崖的噩耗时才看明白,孙‘女’是真的爱上了无双。
马四海本打算先安排一下黑龙屯的事儿再走,也就是个八小时的事,他毕竟是一个屯子的额真,大事小情都得他‘操’心。可这丫头一听情郎生死未卜,竟然急的连棉袄都不穿直接推‘门’跑了出去。可这又能怎么样?半个世纪前,七姑娘临走时曾说过,自己第四代传人的姻缘已然定下,决不允许他再娶其他‘女’人,因为要保证他延续吴功耀的香火,继承吴功耀的血统,重新为吴家生下百分百血统的后人。吴家到第四代注定要绝后,也只有这个办法才能避过天劫,她也算是跟老天爷在耍手段了。
“丫头,跑了半宿了,这大半夜的咱们上哪去找啊?咱还是回去跟你福祥爷爷他们汇合商量一下吧,就算你不累马儿也累了是不是?”马四海安慰着孙‘女’。
“不!爷爷,你要走先走,就算我哥死了,我也要为他收尸!找不到他我不走!”
马四海又谈何不想找到少主?他也急,可是老爷子吃的盐比小丫头走的路还多,眼看着天‘色’越来越黑,身旁的鸭绿江刮起的这股‘阴’风特别邪乎,怕不是江中有什么水怪在作祟吧?
他只好劝道:“傻孩子,鸭绿江沿岸足有几百公里呀,就咱们祖孙俩想找出一个人来谈何容易?听话,回去吧,彩蝶姑娘说前边的龙王屯她找过了。明儿云强和巴特尔就把马队带来了,他们人多。好不好?孩子,你都一天不吃不喝了,再这么下去小爷没找到你先病倒了,等找到了小爷,他看你瘦了会怪罪爷爷的。”
第17章 忠实黄仙
“哥……哥……我走了……明天我再来找你……”江边一个清脆的声音回‘荡’而来,在江面上传出几公里远。
无双挠了挠头,回头向着江边方向望去,那匹马儿已经载着自己的心上人远去了。
“好像有人喊我?这声音好熟啊。”他自言自语。
“哪有?哥你听错了吧?我咋没听见呢?哼,你还有心思听这些呢?‘弄’不好咱俩今晚都得喂鱼!”小金‘花’虽然嘴上这么说,明知二人现在正在朝着一条不归路走,也许这条诡异的乌篷船将把他们带入地狱的若水之中永不超生。可她心中却很踏实,这种踏实感来自于身边的男人。他是个可以让自己信赖一辈子的男人。
“风太大了,可能是我听错了吧。”无双与马丫因为命运的捉‘弄’失之‘交’臂,也成全了眼前这个依偎他怀里的‘女’孩。
“你不怕嘛?”无双问小金‘花’。
“怕呀,当然怕了,可是有你在身边我踏实。就算死也要死在一起!”小金‘花’幸福地靠在无双健壮的臂弯中。
“死丫头,你又发‘春’是不是?韩剧看多了吧?”无双愈发的觉得这情窦初开的小丫头对几天来对自己的感情正在迅速转变着。金‘花’很漂亮,也很年轻,懂事又能干,而且对她有股说不出的亲切感。可她太小了……小的让无双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更何况自己现在连自己是谁都没有搞清楚,万一自己是个有‘妇’之夫怎么办?
“欧巴……”小金‘花’嗲嗲地学着韩剧中‘女’孩们的口气卖‘弄’少‘女’的风情,她本来就是朝鲜族人,所以发音很准。
“哎呀……你还是说人话吧!你哥我骨头都酥了。”无双不解风情地推开了她,只能她当个妹妹看待。
江面上泛起了浓雾,皎洁的月光好似金辉一般铺撒而下映照在朦胧的鸭绿江上,江面上每隔一段距离就会看到璀璨的东珠绽放着耀眼的炫光,在平静的江面上东珠绽放的宝光形成一条丝带,每一颗都好似灯塔一样为亡魂指引着归途之路。
如果屯子里的传闻是真的,那么这艘魂归船多年来已经不知承载过多少个少‘女’的灵魂回到生养她们的故乡。也许此刻船上正有无数双‘阴’灵的眼镜正在羡慕地看着小金‘花’,不管他们一会儿将到达哪里,不管小金‘花’的最后命运是不是和她们一样都将送给龙王做活祭,可至少她此刻是幸运的。最起码她能依偎在一个值得信赖的男人臂弯中。而她们生前却没有憧憬过爱情,不知爱情是怎么样的美味。
江畔草丛中隐藏着一对墨绿‘色’的鬼魅眼睛,它穿梭在黑暗中努力用灵敏的嗅觉感受着,寻找着似曾相识的气味。
马丫这次什么都没带,只背了个双肩包,连换洗衣服也没带,包里装的是无双最爱吃的苞米面粘豆包,她相信情郎不会离开自己,他还活在人世间,他肯定特别想吃自己亲手做的粘豆包。
“小白,你乖乖看家啊,姐姐去找你主人,吉林离咱们兴安岭太远了,带上你太麻烦,如果你跑丢了就找不到家了知道吗?”临行前,马丫嘱咐白‘毛’黄皮子,小家伙似懂非懂地歪着脑袋瞪着小绿豆眼眨了眨,然后突然手舞足蹈地吱吱‘乱’叫起来。
“你不许去!吉林那边跟咱们兴安岭习俗不同,黄皮子在那边是邪仙,你要是被抓到会被剥皮的!你不乖下次不让我哥给你吃大白兔了!听话!”
这小家伙都成‘精’了,同人气,你说什么话它都能听懂,它活的岁数都比马四海还大,啥不懂啊?这辈子只有两个人对它好,一个是吴功耀,一句话就救了它的‘性’命。另一个是无双,无双真正把它当做一个拥有智商的生灵去饲养,小家伙现在已经把无双看成了主人。一听主人堕崖哪能不着急!
趁马丫走神的功夫就钻进了她的双肩包里缩成了一团,尽量使自己的体重减轻让马丫感觉不到背包里多加了重量。你说这小家伙尖成啥样了吧。
马丫和马四海到了鸭绿江畔后,小家伙就从背包里蹦了出来开始依照无双留下的气味寻找主人。
这小家伙也是胆大,动物都是靠气味寻找路线的,它从遥远的兴安岭被带到鸭绿江,少说也有八百里地,若是此行找不到主人,恐怕凭借自己的本领很难再找回家去。甚至有可能被这里的猎户打死剥皮。
白‘毛’黄皮子在江边嗅着,月光下它背后那道白‘毛’更加扎眼了。是的,它嗅到了主人留下的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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