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无礼,古天策乃是我盗门中人,与我有过数面之缘,他为人不错,对盗门,对承德都有大功。咱们不要失了礼数,该走的过程还是要走一走,也算是给故人个面子了。”
佟佳燕拿着那描着烫金字的拜帖叩响了古家大门,不大一会儿古家下人迎了出来。自然的,还是那副托词。
“这是我叔父的拜帖,你告诉古跃,今儿他要不出来见,他会后悔的!”佟佳燕郑重说道。
这世道就是这么个世道,都是幅小人嘴脸。这群古家下人一个个吃软怕硬,平时在当地横行霸道惯了,见啥人说啥话,那天被马福祥一拳击穿了自家大门,吓的跑回去通报了。今日见了佟家阔绰的车队,又被佟家的财大气粗吓住了,赶紧一溜烟小跑向大少爷通报。十台卡迪拉克呀,那在九十年代是个啥阵势就可想而知了。
啥叫财大气粗?在那个年头,一个大城市里能不能凑上10台卡迪拉克都不一定,人家佟家这还只是冰山一角呢。人都势力,一看来了这么个主,纵使是古跃也不敢小视。接过拜帖一看,哎哟,金点门传人佟四喜来了!他先是怔了下,举着拜帖看了好一会儿,一句话不说,下人们以为他不想见。
“回来,佟四喜必须得见,他身份特殊。”古跃穿上正装,打上领带,赶紧跑了出来。
古家大门被两个下人推开了,古跃打扮的立立整整的,满脸堆着讪笑,就跟汉奸见了皇军似的嘴脸。
“哎哟,不知是哪阵春风把四世伯刮来了?古跃有失远迎还望世伯赎罪!”他站在门口来了个几乎接近于九十度的大礼,就差给佟四喜跪下了。
无双的马帮停在车队后边,他带着雷朋墨镜嘴里叼着小烟坐在马背上不屑地咧了下嘴。
“哼!一幅小人嘴脸!他爷爷刚死没几天就要认新祖宗了?这世界上果然是谁有钱谁就是爹!”蓝彩蝶挖苦着古跃。不知为何,蓝彩蝶从第一次见古跃开始就对他没什么好印象。
无双漫无边际地说:“可不是嘛,别说这个世道了,就是从前,谁见了小黄鱼儿不也得跪下?钱是好东西,吃喝都离不开,还有某些姑娘的胭脂水粉也是花钱买来的。”
“且,小气鬼,不就是用你钱买了点化妆品嘛!”蓝彩蝶自知理亏,不言语了。
佟佳燕打开了叔父的车门,佟四喜带着礼帽,拄着降龙木拐杖一步步走了上去,不过他却没有正眼瞧一下古跃,径直就要进入古府大门。
“四世伯,古跃这厢有礼了。”他以为佟四喜上了岁数耳背没听见,又挡在佟四喜身前重复了一遍。
佟四喜的视线仿佛穿过了一道空气一样径直看着古宅内的那道影壁,不屑地道:“你是谁?”
“世伯说笑了,我是古跃呀,虽然您老人家没见过我,不过我可是常听爷爷提起过您,您的大名早已如雷贯耳呀!”古跃嬉皮笑脸地与佟四喜套近乎。
“我不想跟你多说,叫你爷爷出来,你不配跟我对话!”
一旁的古家下人一听佟四喜这么跟大少爷说话,立刻面露凶光想上来理论。古跃生怕得罪了佟四喜赶紧瞪了他们一眼。
“世伯,您还不知道吧,我爷爷他……他……他走了,就在四天前。您见不到他了。”古跃装作痛心疾首地假装抹眼泪说。
“死了?不对吧?当初我与你爷爷有过数面之缘,他面相不错,不该走在我前边呀?”
“对不住了,本该通知您的,但爷爷有遗愿在先,让我们秘不发丧。敢问世伯今日前来是有什么要事嘛?与我说也是一样的。”
“你?小子,你不配!我佟四喜从不与隔辈儿人说话,去,把你们家的两位叔伯叫出来吧。”
“不巧,二位大爷不在家中。”
佟四喜转过头来打量着古跃,这只老狐狸的眼睛可是阅人无数,从没有看走眼的时候,一双浑浊的老眼依旧是炯炯有神,仿佛瞬间能够穿透你的眸子看穿你的内心世界一样毒辣。他就这么盯着古跃看着,看的古跃甚至不敢与他对视,不自觉地低下了头。
“孩子,说谎可不好,你们千门的手段老夫是知道一二的,你可以跟别人玩老千,在我这儿你还是省省吧,老夫的眼睛里不揉沙子!”
“是是是,世伯说的是,古跃不敢有瞒世伯,二位大爷的确不在家中,现在古家是跃儿当家,您有事就说吧,跃儿力所能及的自然是招办。”古跃恭敬道。(东北人,管父亲的亲兄弟叫大爷,南方人习惯叫叔伯。)
第35章 双簧戏
佟四喜往后一伸手,侄‘女’佟佳燕赶紧给他点着了雪茄烟。他仰着头看了看天上暖洋洋的日光,吞云吐雾了好一阵子。
这才缓缓说道:“古跃,你们家最近运势走低呀,府中煞气颇重,可是招惹上了什么脏东西?”
“是吗?可能是爷爷刚刚离去,宅中有些晦气吧,让世伯‘操’心了,待爷爷头七后跃儿必定为爷爷风光大藏,请些喇嘛道士的念个七七四十九天的经文为他老人家超度。”
“要是老夫说,我就可以帮你这个忙呢?你不想请我进府中喝杯茶水嘛?”
“想……跃儿巴不得可以请世伯这样的高人府中一叙,爷爷平日里常说,听世伯一席话如临孔明教诲呀!可……可爷爷走前有遗言在先,头七先古家不可进入外人。上几日小爷也来了,他也没进来,这不,现在应该还在镇子里,要不我带您去见他,中午我做东,咱们好好喝一顿?”古跃还是用相同的言辞推脱佟四喜。
“哼哼……你的眼睛告诉我你在说谎!”
“不敢不敢!”
“好,既然你不欢迎老夫进府,老夫倒也不是不要脸的人。”佟四喜冲着他勾了勾手,把古跃叫到了近前,然后小声对他耳语道:“把田凯‘交’出来!”
“您……您说什么?田凯?跃儿不认得他呀?府中家人都是姓古,没有姓田的,世伯是不是找错地方了?”他装聋作哑。
“哼哼……小子!我佟四喜这辈子最恨人骗我,这话我不说第二遍,你看看我身后吧,今日我是必须要带走田凯!你‘交’也得‘交’,不‘交’也得‘交’!”佟四喜对古家的一切早就了若指掌了,古家在吉林市的确势力庞大,但是,吉林市也是吉林省的一个地级市,江湖上的朋友卖古家面子,一样也卖佟四喜的面子。谁会因为‘交’情跟钱过不去呢?佟四喜财大气粗,可没人敢跟他作对。
就好像是一个小怨‘妇’被泼皮欺负时,她会说:“你别碰我,我男人不好惹。”然后泼皮对她说:“你叫吧,叫破喉咙你男人也不敢来。”
“跃儿知道世伯在江湖上的地位,但您这不是强人所难嘛?我不认得什么田凯呀?您让我拿什么‘交’人?”古跃还在嘴硬。
“佟老板?哎哟,天涯何处不相逢啊?”无双跳下马背,装模作样地走上前去与他打招呼。
“小爷?小爷万福,四喜不知小爷就在吉林,来之前也没有去拜访,实在是失礼了,还望小爷赎罪。”佟四喜跟无双的双簧唱响了。
“小爷,您来的正是时候,四世伯非要我‘交’个什么叫田凯的人,我们古家上下您是知道的,根本不可能有姓田的呀?”古跃说。
无双假意数落佟四喜说,佟老板这就是你不对了,人家古跃辈分小你也不该欺负人家呀?什么田凯不田凯的?既然来了古家,不管你有什么大事,都得先去祭拜古天策老爷子,你们也是一辈的好兄弟,他走都走了,古跃是他的孙子,您要多照顾才是。
“是是是,小爷说的是,是四喜想的太少了。好吧,今儿看在小爷的份上,我就不为难于你了,古跃呀,带路吧,我要给你爷爷上一炷香已尽当年兄弟之情。”
“这……”古跃低着头偷眼看着无双跟佟四喜的表情,心想这二人怎么会这么巧合?俩人同时来了?会不会其中有诈呀?
“怎么?不方便嘛?还是拿我佟四喜当外人呀?”
“不不不,跃儿不敢,只是爷爷生前遗愿,头七前家中改不见客呀!您这是有点为难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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