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薛夫人身为长辈,面对此情形认真琢磨该如何问话才好。她是来监督儿子好好休息的,可不是来捉奸。
“是我让人接了安姑娘过来,商议商议婚事。”薛叙然抢先解释。
安若希投过去感激的眼神。
薛夫人头疼,你俩的父母长辈皆健在,啥时候轮到你们两个小辈自己偷偷摸摸夜半三更地商议什么婚事。
“这会儿商议完了,我正要派人送她回去。”薛叙然又道。
安若希用力点头。
薛夫人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过了一会终于决定确实应该先将人家姑娘送回去,要批评的私下批评儿子好了,不能让姑娘家的面子抹不开。“你莫管了,我让婆子领轿送回去。”
安若希顿时面露紧张。
薛夫人道:“就说是我接姑娘过来看看首饰,明天赶着让工匠制簪的,一时心急,没注意时候,失礼了。让婆子带上点礼物赔个不是。”
“挺牵强的。”薛叙然小小声点评。
被薛夫人瞪了。薛叙然赶紧闭嘴,好吧,总比他都没想到怎么送回去的周全些。
薛夫人出去嘱咐婆子,让她先张罗备轿。待转回来,薛叙然和安若希对视的目光赶紧分开,薛叙然清了清嗓子道:“娘,要是安家问怎么把人接出来的……”
薛夫人没好气:“你怎么接出来的我就怎么接出来的。”
安若希低下头,恨不得缩到地里去。薛叙然瞪她一眼,清了清嗓子,硬着头皮道:“正好在她家外头碰上了,所以没来得及知会安老爷安夫人呢。”
薛夫人抚额,简直没法听。大晚上的,怎会在家外头碰上了?!
薛叙然再瞪安若希一眼,继续道:“她出来捡东西。”
安若希猛地抬头,咦,这理由似乎不错。“对,对,我在院子里玩,结果一阵大风,把我的风筝……”
薛叙然重重咳了两声:“风筝没出墙,倒是将她的帕子吹了出来。她出来捡帕子。”
安若希噎得,对对,大晚上的,谁人放风筝啊,是帕子,应该是帕子。安若希满脸通红,小心翼翼看一眼薛叙然,再看一眼薛夫人。这母子二人都撇过头去不看她。
安若希复又把头低下。好吧,她知错了。反正就是她出门捡帕子,遇着薛府的人请她过来喝茶吃东西看首饰,于是她就来了。
薛夫人在这屋是呆不住了,她道她出去看看轿子备得如何,让安若希准备准备,一会就出来。
薛夫人走了,屋里只有薛叙然和安若希二人。安若希低着头不说话,薛叙然想了半天,挤出一句:“下回可不能到处乱跑了。”
安若希点点头。
“后日便正式下聘定礼了,不会再有变数了。”
安若希飞快瞅了他一眼,复又垂首再点点头。脸儿通红,心在歌唱。
薛叙然看她那模样,脸也热了,一时不知还能说什么好。过了一会,忍不住问她:“你姐姐没让你做什么吧?”
安若希眨眨眼,认真想想,摇头。大姐说日后不再见面了,还能让她做什么呢。
薛叙然道:“她未欺负你便好。”
安若希看着薛叙然傻乎乎地笑。薛叙然当看不见,又道:“我打算明日递帖子,与母亲去紫云楼看看她。听说她摔得伤重,怎么都去看看才好。”
“哦。”安若希在想要不要她也表示一下关切,显得她对亲人也是情深意重的。还没想好怎么关切,薛叙然却又道:“你去不去?”
安若希一愣。
“若是你与你母亲也去,说不定我们能遇上。”
安若希顿时精神一振,眼睛发亮,这是在绕着弯约她吗?她想去呀!这样就又能多见着薛公子一回了。“我回去与我母亲说说。”
薛叙然便道约好了时候就差人去告诉她,安若希欢喜答应了。这时候薛夫人在外头唤,说轿子备好了。安若希吓得跳起来,薛夫人催促了,她着急忙慌要往外走,薛叙然拉住她:“你记着,小心钱世新,要是有什么动静,你就来告诉我。知道吗?”
“知道知道。”安若希欢喜得掩不住笑。那她想来看薛公子时,就有理由了。
安若希喜滋滋连蹦带跳,走到门口想起来,忙放缓脚步端庄开门。薛叙然瞪她的背影,嘀咕一句:“笨蛋”。
结果安若希出了门却突然回身对他扮了个鬼脸:“我听见你编排我了。聪明蛋。”
未等薛叙然说她,她一溜烟跑掉了。
薛夫人看着安若希,从前未发现这姑娘这般活泼的。再看看儿子,他正很有精神地瞪着安若希。薛夫人心想,高僧的话果然是对的。
安若希的回府并未引起什么大动静。谭氏与安之甫正商量儿子安荣贵的事,对女儿不在家又突然冒回来这事完全不知道。薛府婆子打点好了安府的门房,客客气气,门房也就未曾大惊小怪。
安若希飘着回房,途中遇着妹妹安若兰。安若兰瞪她:“半夜三更的,你去哪里了?”
安若希压根不想理她,继续飘回房,安若兰在她身后道:“你可是订亲的人了,夜半出门,传出去像话吗?你不要脸,我还要呢。”
安若希猛地转身,走到安若兰面前,道:“你说得对,传出去像话吗!这倒是提醒我了,你就是个爱碎嘴编瞎话扯是非的,你记住了,若这事传了出去,我就找你算账!”
算账两个字铿锵有力,安若希说完,抬着下巴睨了安若兰一眼,转身走了。安若兰气得跺脚,转身看到母亲站在不远处,忙奔过去哭诉:“娘,你看那贱人,只会欺负我。”
薛氏摸摸女儿的头,安慰道:“莫理她,咱最后过得比她强,那才能气死她呢。”
安若兰不满,甩开母亲的手嚷嚷:“就是你这般没出息,凡事看人眼色,不敢出头,才总会被人压着。我可不像与你这般。”言罢扭头跑了。
薛氏站在原地,没什么表情。
周群很有些为难,他压根没找着什么机会与安若晨说话,更别提与安若晨写那什么供述了。原想着男女一室不太方便,于是他将这事拜托给了陆大娘,结果眼看两日要过去了,陆大娘一个字没写。她说姑娘伤重,昏昏沉沉的,怎么忆事说话记供述,再等等。
周群无话可说,于是再等一日。一早钱世新派人来问供述,说白大人嘱咐了,每日都会来取。周群只好急巴巴再去找陆大娘。陆大娘沉思严肃悲切状问他:“周大人,我家姑娘是人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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