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沉寂了几年之后,上头忽然要给他发个媳妇儿。
苏满树,这一次不淡定了。
季伯说:“大树啊,你也老大不小了,早该成家立业了,这是上头齐王殿下出了好政策,要给你们这些打光棍的将士们发个媳妇儿,你怎么还是这么闷闷不乐呢?”
苏满树苦笑:“发个媳妇儿?人家姑娘也都是好人家的姑娘,这西北营里地条件如此艰苦,人家姑娘能愿意?”
“你个臭小子!怎么就你特殊啊?你看看我们营地里每年有多少女眷嫁进来,也没看见哪个不愿意的!你别一天到晚的没事就知道胡思乱想,人家姑娘既然要嫁进来了,自然早就是接受了她自己的命了,你只要好好地疼媳妇儿就行,来年让她给你生一个大胖娃娃,三年抱俩。只要你娶了媳妇儿当了爹,你也不用一天到晚的这么消沉了!”
季伯是很喜欢苏满树的,所以他也是真的疼苏满树的。他也知道他的心结,毕竟当年的那场全军覆没、死里逃生,失去了那么多的兄弟们,他又怎么可能轻易忘掉?若是苏满树真的就轻易忘记了,他也就不是重情重义的苏满树了。
驿站送东西,听说了那么些要嫁进西北营地里的姑娘们集体逃走了,苏满树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人家姑娘,果然是不愿意的。
逃走也好,是该逃走的。
可是,他是西北军营地将士,军令难违,他必须要与什队里弟兄们去林子里抓人。
那个姑娘,小小的一团,缩在了一片低矮的灌木丛中。她仰着头,小脸黑一块,白一块,哭的可怜兮兮的。
他看着自己眼前的这个小姑娘,一种异样的情绪涌上了心疼。
他大喊道:“没有,这边……什么也没有。”
小姑娘呆呆的,他转身走了,她似乎还在哭。他顿了顿脚步,把早上从什队里带出的干粮扔到了她的怀里。
她似乎有些吓傻了,只是呆呆地抱着他扔过去的布包,一动不动。苏满树有些无奈地想,这个姑娘这么呆,真的能逃出去吗?
成亲那日,他穿上了大红吉服。吉服是营地里嬷嬷们亲手给他们这些成亲的将士们做的,欢天喜地,热热闹闹。可是,他看着营地演武场里站着的那些惴惴不安的姑娘们,心中不免去想她们中是不是有人是不愿意的?
他想着想着,就走了神,又回想起那日那个哭得可怜兮兮的姑娘,也不知道那个小姑娘究竟有没有逃出去?此刻又逃到了什么地方?
他正想得出神,忽然觉得自己的手臂一沉,似乎有人抓住了他的手臂。那人的手很小,力道很巧,却紧紧地抓着他,要他娶她。
“好。”
既然她要他娶她,他就娶她。
掀开盖头之后,他才知道,原来是她。
她果然是个笨的,竟然连逃跑都没能逃跑成功,又被抓回来嫁人了。
既然她想走,他会找机会送她走的。
苏满树说不清楚他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对南巧动了心的,或许是当初树林里第一次见她哭,或许是她说他是“好人”,或许是她给他做衣裳,或许是她每天都安安静静地等着他从田里回家……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对她上了心,甚至对她产生了异样的想法。他甚至有的时候想要把自己年少时所幻想过的所有旖旎想法,都拉着她一一实践了。
苏满树知道,自己是入了魔的,对这个姑娘是入了魔的。
可是,她不属于她,她甚至也不属于这里,也不属于西北营里。
她夜里哭喊着叫“南巧”的名字,仿佛南巧根本就不是她。她说,她的名字叫做林挽月。她说,她想要回家,却已经没有了家。
他猜测着她的身世,猜测着她的故事,却越猜测月发现,她离他是那么遥远。他苏满树就是终其一生,也没有足够的身份能配得上她啊!
他绝望时,甚至想要放弃她时,他自己却又不舍得。既然她还没有走,她还留在他的身边,那么她只要呆一天,他就宠着她一天。
他,心甘情愿。
可是,她说她欢喜他,想要给他当真正的媳妇儿。
他内心的狂喜,无人能知。
可是,他不敢就这么随随便便的与她做了夫妻,他害怕她有朝一日后悔,若是她后悔了,怨恨了他,那他该怎么办?他也害怕她遇到了她青梅竹马的未婚夫齐王殿下,然后头也不回地就跟着齐王殿下走了。那样,他就又一个人孤零零地被留在了这里。
可是她却懵懵懂懂,似乎什么都不知道,甚至都不知道他们两个人都不曾圆房,还傻乎乎地问他,他们什么时候有娃娃?
他的傻姑娘,真是个傻姑娘,可是他却已经把她爱在了心窝里,深入骨血,若是有谁把她带走,对他来讲无疑是剜心之痛!
暴风雪的山洞里,于他而言是一场意外,可是,他并不愿意错过这个机会,她羞答答的在他的怀里绽放,他们终于做了夫妻。
演武场里,烟花之下,战鼓之上,是他年少时旖旎的梦。他的傻姑娘,竟然傻乎乎地毫无反抗,任由他为所欲为。
这是他的月儿,他的心肝儿,他的宝贝,她任由他胡闹,他愿意带着她胡闹……
“月儿,过来。”
南巧回头,看见苏满树坐在床上与她招手。她缓缓起身,一脸莫名其妙,朝着苏满树走了过去,低声唤他:“夫君?”
苏满树的大掌一伸,迅速地握住了南巧白皙的手腕,柔声笑道:“月儿,再往为夫这边过来一点。”
南巧只觉得今晚的苏满树有些怪怪的,可是哪里怪,她又说不出来。
她乖巧地又朝着苏满树近了一步,忽然整个人被苏满树拉到了怀里,也不知道苏满树究竟是怎么办到的,他竟然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三指宽的黑布,将她的眼睛蒙了个严严实实。
南巧眼前漆黑,什么也看不见,她有些心惊,不安地喊着:“夫君?”
苏满树没作声,只是把她抱了起来,轻轻地放到了床上。
南巧蒙着眼睛,看不见苏满树的动作,也不知道他究竟要做些什么?
忽然,苏满树的大掌钳住了南巧的双腕,她感觉到自己的手腕上,似乎被柔软的绸布绑了起来,然后她的手腕被举过了头顶,绑在了镂空的床头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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