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巧看季水儿的表情,就能猜出来,季水儿对唐启宝的评价不怎么高了。
季水儿继续问南巧,“满树婶子,满树叔的这个徒弟是不是脑子有些不正常啊?你说满树叔那么一世英名,怎么就收了这样一个徒弟,这简直就是毁他名声啊!”
南巧:“……”
她觉得,幸好唐启宝此刻还在毡房的病床上,没有听见季水儿这些话,不然他不知道要伤心成什么样子。
唐启宝胳膊上的伤其实不是很严重,听苏满树说他是在训练时故意从马上摔下来的,就是想要到季伯这里来就医。
然而,唐启宝的如意算盘还是落空了,因为人家季水儿根本就不理他,甚至躲得他远远的,连句话都没跟他说。
季伯检查了一下唐启宝的伤口,然后三下五除二地给他包扎后,用力地拍了两巴掌,转头对苏满树说:“行了,没事了,你可以把这小子领回去了!”
唐启宝一听这话,急忙说:“季爷爷,我受伤了,我应该留在医药局住上几天才对啊!您怎么能就这么的把我赶走了呢?”
“你这点小伤,算不上什么大事,不过就是普通的跌打损伤,你师父这方面是行家,有他看顾你就行了。”季伯摸着胡子如实回答。
唐启宝的小脸顿时就垮了,急忙哀求叫道:“季爷爷,我受得伤很严重的,我需要留在这里才行啊,不然、不然我就要小命不保了!”
唐启宝满脸担心痛苦,好像下一秒就要死掉的表情,季伯直接被他逗乐了,伸手摸了摸他的发顶,耐心地安慰他,“小娃娃,不过就是胳膊上受了点伤,没事,你命大,死不了的,不用担心,回去好好养几天就行了。”
唐启宝:“……”
他哪里是怕死啊,他是想要留在医药局这里好不好!为什么这件事跟他想想的事情都是不一样的呢!
远处围观的季水儿,望着撒娇耍赖使劲浑身解数想要留下来的唐启宝,撇着嘴,一脸嫌弃。
南巧知道唐启宝的心思,只可惜他用苦肉计打好的如意算盘,彻底没起作用。
唐启宝穿了靴子下床,跟着苏满树走时,还一步三回头,望着季水儿的方向,依依不舍,“那个,我明天再过来换药,我不会让你等急的,我明天一早就来……”
季伯伸手狠狠地拍了一下唐启宝的头,吹胡子瞪眼骂道:“你个小娃娃,老夫说的话你都听清楚了吗?老夫让你隔一天再来换药,不是明日,是后日。”
唐启宝被拍了之后,立即换了一副可怜兮兮地表情对着季伯撒娇,“季爷爷,我这不是受伤了吗?这么严重的伤,怎么能隔一天才来换药啊,我应该天天来才对,不然我可能就要死了的嫡女归来夫君请接嫁!”
“怎么?你相信本军医的医术?嗯?”季伯被唐启宝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的,两腮帮一鼓一鼓的。
“不是不是,我就是……”唐启宝说了一半,眼神又瞄向了季水儿,含情脉脉、欲言又止。
季水儿无情地朝他翻了个白眼,一跺脚,转身就跑出了毡房。
唐启宝只能默默地收回视线,垂头丧气地离开,看起来可怜兮兮的。南巧也只能跟着他无声地叹气。
苏满树跟季伯说了两句话,季伯忽然开口大喊,有些不悦吼道:“要你去前锋营做什么?这样名不正言不顺地让你去,上头到底是怎么想的?”
苏满树笑了笑,安慰他说:“季伯,您不用担心,我不过就是去送些军用物资,就算是与主将说上两句话,也少不了我两块肉!”
“你啊,从小就这么不听话,难管教!”季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开口说:“你这个徒弟倒真是你徒弟,骨子里桀骜不驯,简直跟你一模一样,也不是什么循规蹈矩的娃娃!真是什么样的师父教出什么样的徒弟!”
“季伯,我苏满树从小到大,有干过他这么蠢这么没脑子的事情吗?”
苏满树瞪圆了眼睛,故作生气,说话时还不忘回头瞪了唐启宝一眼,吓得唐启宝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挪动了两步,躲到了南巧身后。
季伯“哼哼”了两声,才气呼呼地说:“是,是,你从小到大从来没有干过这么蠢这么没脑子的事情,但是人家小孩子好歹是小打小闹,出不了什么大毛病,你倒好……快走快走,我看见你就心烦!眼不见为净,你快点带着你那个小徒弟离开!我都跟你说了,我讨厌看见姓唐的。”
苏满树笑了笑,表情略有些僵,跟季伯告了辞,领着唐启宝离开,路过南巧身边时,低声跟她说:“我先带他回去,晚上我过来接你。”
南巧点了点头,小声叮嘱他,“路上小心。”
一直在苏满树身边缩着头,怕苏满树骂他的唐启宝,一听苏满树晚上还要过来接南巧,顿时就来了精神,也不管自己会不会挨骂,一蹦三个高,急忙喊着,“师父师父,晚上我也来接师娘!”
他话音未落,苏满树一个弹脑壳就过去了,只余下唐启宝一阵哀嚎,最后眼泪巴拉地被苏满树领走了。
看着他们师父终于走了,南巧才缓缓地舒了一口气。
这个唐启宝还真是胡来!
季水儿凑到南巧身边,低声问她,“满树婶子,满树叔要去前锋营?”
南巧也是昨天才知道的,他们现在的这个营地,算是后方营。西北边疆二十万将士,营地可不止这一个,前锋营也只是只是镇守在西北边疆与北夷蛮人边界线的一个营地,也算是后方营地,并不是十分危险。
南巧对季水儿点头,开口说:“就应该是这两天的事情。如今西北边疆雪大路滑,天寒地冻,我这心里总是放心不下。”
季水儿安慰南巧,“满树婶子,你不要担心
瞳神。我们这些人都是在西北边疆生活惯了的,风雪天来回行走,也不是什么难事。你看,我不就是顶着这样的天,从镇子来看爷爷的吗?何况满树叔是什么人物?这种小风雪能难得到他?!”
南巧一听季水儿这话,觉得可能真是自己把事情想严重了。毕竟就算是季伯,也只是不平苏满树要去前锋营见主将的事情,却并没有担心他路上是否会遇到风雪。
虽然这么想,但是她心里还是不安。
季水儿看着南巧这么不安的模样,想了想,进了毡房,去找爷爷了。
下午的时候,季伯派人把南巧从汤药房叫到了毡房里。季伯拿了两袋药材,笑眯眯地问南巧,“侄媳妇儿,你担心大树去前锋营的事情?”
南巧先是一愣,随即明白了,想来应该是季水儿告诉季伯的。她也没犹豫,直接点头承认了。
她点了头后,就低下头,不好意思再去看季伯,生怕季伯会打趣她,她也不明白季伯为什么问她这个问题。
季伯拎着两袋药材,哈哈大笑了起来,“哈哈,老夫就爱看你们小夫妻和和美美的,老夫呢也做回顺水人情。老夫问你,你愿不愿意跟大树一起去前锋营?”
南巧一听,顿时眼睛一亮,手指指着自己的鼻尖,不可置信地看向季伯,欣喜若狂地问他:“季伯,季伯,你是说,我也能去?我真的能去吗?”
季伯哈哈大笑,说道:“有老夫出马,你还愁去不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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