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要苏满树不担心,她就不担心的。
苏满树毕竟是一千都统中的长官,手下要统领一千多人,自然待遇要比他做什长的时候好多了,他们住的地方也早就被人准备好了,打理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
之前隔着围栏远远地看见白色的毡房时,南巧心中就已经有了准备。他们在营地里,住的应该就是毡房。
天色已经晚了,苏满树没有整理驴车上的东西,只把他们晚上要用的搬了下来。南巧站在毡房门口,看见几个小将士先苏满树一步,把那些东西全都搬了下来,经过苏满树允许,才殷勤地帮忙送到了他们的毡房里。
苏满树无奈,回头对南巧笑了笑,朝她招手,把她叫到了她身边。他的大掌握住她的小手,低声问她,“冷不冷?”
南巧摇了摇头。
苏满树说:“我已经吩咐人去准备晚餐和热水了,你再稍微忍耐一下。”
南巧知道这时才明白,苏满树以前跟她说过的话。他说,日后不会让她这么辛苦了。原来,营地这边很多事情都不需要他们亲自动手,灶房那边有专门的人负责,包括晚饭热水,他们不需要自己去弄,营地里也不允许其他人私自进入灶房的。毕竟,灶房里的东西是入口的,人多口杂,万一有人起了坏心思,那么整个营地都处在危险之中。
虽然营地里的规矩众多,但是这些也算是在营地里能享受到的待遇。
等那些小将士把苏满树和南巧的行礼都送进了毡房里,苏满树谢过他们之后,便带着南巧进了毡房。
南巧曾经在医药局里呆过一冬天,对毡房并不陌生。他们的毡房跟季伯的毡房很像,大小和结构都很像。内室和外厅被一道门帘挡着,隔开了空间。他们的东西被堆在毡房的厅里,满满当当的。
其实,这个毡房算不上小的,只外面这间小厅,就已经有他们原来在什队的那间屋子大了。
南巧想要去整理摆在地上的行礼,苏满树拉住她,说:“我们先吃饭。”
苏满树带着南巧吃了饭,晚上很简单,就是普通的饭菜,似乎并没有因为苏满树当了大都统而得到厚待。不过,南巧还是吃到了羊肉,或许这也是苏满树升官后带来的好处?
大概是因为晚上吃得好,南巧整个人都是笑眯眯的。苏满树先是让南巧洗了个热水澡,又提前把床铺好,便哄着南巧睡觉了。
南巧走了一天,大概是累坏了,不大一会儿就睡着了,带着浅浅的呼吸声。他也在南巧身边躺了一会儿,不久之后,他独自一个人起身去整理小厅里的东西。
新家新床,南巧有些认床,睡了不大一会儿,发现苏满树还在整理东西,她也披了衣服,穿着靴子,掀着帘子走了出去。
苏满树听见南巧出来,有些抱歉,“不好意思,吵醒你了。”
南巧揉了揉眼睛,疑惑地问:“夫君,你不是说这些东西明天再整理吗?”
她说话时就发现小厅里已经变了很大的模样,毡房毡房角落里,苏满树摆了一张桌子和一个矮凳,上面摆着他以前买给她的那面镜子。
那里,应该就是她的梳妆台了。果然,她就在那张桌子下面的小抽屉里,看到自己的那些金银首饰被整整齐齐地摆在里面,都是苏满树一点一点弄的。
除了这个,他们带的过来的所有东西,都差不多已经被苏满树整整齐齐地收拾在柜子里了。南巧不得不佩服,苏满树的动作太快了。
苏满树笑着说:“这不算什么的,我以前行军打仗时,收拾东西要比现在厉害多了。月儿,快点过来,我们睡觉,夜色寒了,你穿的又单薄,小心着凉。”
南巧点了点头,略有些埋怨道:“夫君,你怎么自己一个人就收拾了呢,之前不是说好明天我们一起的吗?”
苏满树把南巧抱到了床上,让她坐稳,弯腰俯身,帮她脱了靴子。大掌又裹住她的小脚,将她整个人塞进了被子里。他也脱了外袍、靴子,上了床,躺在了南巧身边,把裹着被子的南巧抱进了怀里。
“我原本也是要与你明天一起收拾的,但是刚才实在是睡不着就起来了,只是没有想到到底是吵醒你了。”
南巧窝在苏满树的怀里,也并不困。她忽然开口问苏满树,“夫君,晋……齐王殿下派田中尉做你的副都统,究竟是要做什么?”
她之前睡得有些迷糊,刚才一时不慎,差点就把齐王殿下的名字叫了出来了。南巧有些心惊,偷偷地睁开眼睛打量着苏满树。
他们毡房里间有一张桌子,苏满树依旧是为了照顾南巧,并没有熄灯。借着昏黄的灯光,南巧能看见苏满树仰躺着,正闭着眼睛,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她刚才的一时口误。
他轻拍了南巧的背,声音暗哑低沉,“没事的,不要担心,齐王殿下如今想做的事情,并不是现在就能做成的,就算是我答应了也没有用。田中宝或许是齐王殿下安排在我身边游说我的,或许也是真想在我身边学些东西的。毕竟,中尉的官衔和副都统的官衔虽然没有大小之分,但是所属领域却不一样。”
“真的,没有别的事情?”南巧还是有些不放心。
苏满树缓缓地睁开眼睛,唇角含笑地望向南巧,轻笑着问她,“还能有什么事?”
南巧只是不放心苏满树,她哪里能知道还有什么事?
据她所说,晋安哥哥似乎三番五次来找过苏满树,究竟是为了什么事,南巧不得而知,但是她知道,显然是苏满树拒绝了晋安哥哥的要求。
苏满树伸手,把南巧往怀里搂的更紧,低声开口,柔声哄她:“月儿,睡吧。”
南巧缓缓地闭上眼睛,窝在苏满树的怀里,不久之后就睡着了。
她睡着后,苏满树紧闭的眼睛缓缓睁开了,毡房内昏黄的灯光下,没有人看见苏满树眸中的神色。
次日一早,南巧洗完漱之后,就跟着苏满树去营地的食堂吃早饭。他们两个人刚出了毡房,隔壁毡房的人也正掀开帘子往外走,抬头就看见了他们。
“三师兄?”
听到熟悉的声音,南巧顿时一愣,转头去看隔壁毡房的人,立即就傻在了原地。
他们隔壁毡房住着的邻居,竟然是庄妙君!
都统的毡房和毡房之间距离离得不远,分别在道路两旁,每间毡房中间大中间大约也只有个两步宽的过道,平日里也没有什么人从这过道走动,过道上有许多地方都长出了草,也没有什么人去整理,到算是别样的一种风景。
苏满树似乎早就知道隔壁毡房里住着的人是庄妙君,也不怎么理会她,只是象征性地点了一下头,继续带着南巧向前走。
庄妙君一向仇视南巧,根本就不可能跟南巧打招呼。她看向安南巧的眼神不善,整个人很是不悦,但是转头又看见苏满树,瞬间整个人就变得一副模样,南巧不得不佩服她,变脸比变书都要快。
“三师兄,你是什么时候过来的,我竟然一点都不知道,要知道,我一定骑马去接你。”
苏满树带着南巧向前走,根本就不理会身后的跟屁虫。
庄妙君似乎并不知道自己这般的讨人嫌,还毫无眼色地跟在苏满树和南巧的身后,嘴里不停地说着:“长岭大都统要换人的事情我是早就听说了,前一阵子才听说,换成的人是三师兄您,我顿时就高兴的好几天都没有睡着觉了。不过,您也真是的,这小小的一个都统,你竟然也会同意,我以为至少是骠骑先锋营的主将或者是前锋营的主将才能让三师兄你有重新出山的可能呢……”
“庄妙君,我的事情,轮不到你来管。”苏满树忽然开口,打断了庄妙君的话。
庄妙君一噎,顿时就有些不高兴,“三师兄,你以前对我不是这样的,怎么自从您成了亲之后,您就对我一直这样冷淡。我知道的,我爹爹的事情你如今还在介怀,我又何尝不介怀,但是日子还是要过的,我不能介怀一辈子。您看,唐将军的儿子都能娶季大哥的女儿,师门之中如今只剩下你我了,你们之间何必要闹成这样,我已经不介意你杀了我的爹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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