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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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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宁樱冷笑,她一步一步走向卓娇,脸上无波无澜,语气更是镇定,“你是他的人又如何,进门不过是个妾室,你想做妾还得我点头答应,莫不是以为爬了他的床,成为他的人就高枕无忧了?卓娇,有的事儿你还是没明白。”

宁樱吸了吸鼻子,入鼻一股熟悉的味道,想到什么,她勾了勾唇,在卓娇瞠目的眼神中,一字一字道,“哪怕你如愿进了国公府的门,要生要死也是我一句话的事儿,更别说你还是全城通缉的从犯了。”

卓娇被熊大熊二紧紧桎梏着,动弹不得,她朝宁樱破口大骂,恨不能撕裂她脸上刺人的笑。

宁樱则不慌不忙的伸手替她整理好衣衫,小声道,“你可能见过他,用的事儿当初从我这里顺走的熏香吧,那些熏香是他送我的,你燃熏香,他自然会去寻你,至于你身上的印记,谁知道是哪个野男人弄的。”说完,她退后一步,言笑晏晏的朝卓娇挥手,“熊大,把她送去刑部,让她好好和世子爷说说话。”

卓娇心下害怕,朝着宁樱破口大骂,此时,远处传来哒哒的马蹄声,声音急促,片刻的功夫,黑色骏马停在了宁樱跟前,一身黑色官服的谭慎衍勒住缰绳,利落的从马背上跳下,三步并两步的走向宁樱,目光如炬的盯着她,确认她相安无事后,抬脚一踢,将卓娇踢出去十几步远。

他用了力气,卓娇躺在地上,许久没有爬起来,谭慎衍朝福昌等人扬手,语气冰寒,“把她送去刑部。”

他来接宁樱的路上,瞧见有两人鬼鬼祟祟,经过他身边时,他闻到一股若有似无的樱花香,他对香味算不得敏感,但屋里常常燃这种熏香,且全京城,拿樱花做熏香的估计只有国公府的,他不由得多留了个心眼,追上去瞧个究竟,没想到卓娇对他下毒,他不知卓娇哪儿来的熏香,不敢轻举妄动,没料到卓娇是来刺激宁樱的,他怒急攻心,抬腿时没想让卓娇活命。

“你没事儿吧。”谭慎衍扶着她,上上下下检查番,宁樱摇头,回握着他的手,卓娇这点手段登不上台面,她转身和黄氏道别,黄氏知道她们有话说,没有挽留,送她们上了马车,侧目看了眼被人押着的卓娇,她嘴角溢出了鲜血,头无力的垂着,身形狼狈,由着人拖着走了。

马车上,宁樱将卓娇的话转述了番,谭慎衍脸色越来越难堪,挽着他手臂,轻声道,“你也别生气了,我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上她的当。”

卓娇估计自己都没照镜子看看自己的模样,那副样子,谁会看得上。

谭慎衍脸色缓了缓,指腹摩挲着宁樱手上的疤痕,被镜框划破的口子留下了一道疤,眼色变浅,乍一眼瞧不出来,一摸的话格外明显,谭慎衍点了点头,问道,“她手里为何会有熏香?”

若不是卓娇拿这个引他上钩,谭慎衍不会上当。

宁樱解释了原因,谭慎衍目光陡然一沉,“她真是魔怔了,亏得你聪明没入她的圈套。”

卓娇和刘潜不能和离是他插手的缘故,卓娇如果够聪明,知道做什么对自己有利,她竟主动找到宁樱,别怪他心狠手辣。

“我瞧着她是真的心悦你的,为了你可谓不折手段,连这种法子都想出来的,你要不要怜香惜玉一回。”宁樱笑着打趣谭慎衍,清明澄澈的眼底尽是揶揄。

谭慎衍拉着她坐在腿上,手放在她肚子上,笑道,“全京城上下看中你相公的人数不胜数,真要怜香惜玉的话,不用去衙门了,从城北到城南,城东到城西,够忙活好几年了。”

“你还上脸了,想得美。”宁樱和卓娇那番话可不是虚张声势,卓娇进了国公府,她有的是法子折腾得她生不如死。

谭慎衍低头,嗅了嗅她脖颈间香胰的味道,瓮声瓮气道,“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所以我还是老实待在衙门好了,对了,宁府的事儿墨之和我说了,宁静芸还真是下得去手,这等事都做的出来。”

他呼出的热气喷在宁樱脖颈间,痒痒的有些酥麻,她挣扎了两下,缓缓道,“她是贪恋虚荣,舍不得富贵生活,父亲打定主意要把她送去福州了,榆钱养在娘膝下,来日姐夫他们回京再把榆钱送回去。”

谭慎衍冷冷一笑,“你说宁静芸给榆钱下毒是舍不得宁府的好日子?这你可想错了,她心眼多着呢,爱慕虚荣,她眼中,身份地位才是她追求的。”

听他话里有话,宁樱回眸瞅了他一眼,蹙眉道,“你是不是还知道什么?”

谭慎衍圈着她,答非所问道,“文宁侯府五少爷的原配死了。”

“这和她有什么……”剩下的话,被宁樱咽了回去,她有些难以置信,喃喃道,“不会吧。”

“她能自己跑去清宁侯府做妾,有什么事儿是她做不出来的。”薛墨来宁府给榆钱看病,担心宁樱遭了算计,让福昌特意查了下,不查不知道,查出来的结果让人瞠目结舌,这等事儿传出去,宁静芸遭殃,宁府上上下下都完了,首当其冲被人诟病的就是宁樱,谭慎衍当然不会让那种事情发生。

“她,她怎么敢?”宁樱实在想不明白,苟志哪儿不好,一次次被宁静芸践踏,说亲后,宁静芸去清宁侯府的事儿,苟志既往不咎,宁静芸不知悔改,又闹出这种事,水性杨花,恬不知耻,哪怕是亲姐妹,宁樱打心眼里瞧不上宁静芸,宁樱张了张嘴,声音有些迷糊,“她上辈子不是这样的。”

谭慎衍冷笑更甚,“上辈子苟志一直在京城,岳母缠绵病榻没多久就去世了,岳父又不管后宅之事,她知道没人给她收拾烂摊子,凡事自然要小心谨慎,何况苟志出息,平步青云,受皇上器重,她要的身份地位苟志给了她,她有什么不知足的?”

这个女人,谭慎衍都不得不佩服她的执着,生了孩子都不安生,想想也是,怀孕那会,费尽心思要回京,说不定怀孕也是她算计的。

不过这是没有根据的话,谭慎衍没和宁樱说。

宁樱有些回不过神,“那榆钱……”

“昆州地方的人如何入得了她的眼,榆钱是苟志的孩子,若不是你回来,没人发现榆钱是中毒,她把剂量把握得好,打的目的不只是留在京城这么简单。”谭慎衍索性把福昌查出来的事情全告诉了宁樱,宁静芸以为自己攀上了高枝,她住在宁府的话迟早会被发现端倪,她给榆钱下药,一方面是留在京城,一方面是想从宁府搬出去,搬回苟志买的宅子,她自己当家作主,方便她行事,不成想宁樱让薛墨去宁府,破坏了她的算计。

宁樱惊讶得已经说不出话来了,文宁侯府家风肃然,又有长公主在,如何会让宁静芸这等人嫁过去做续弦?她忍不住问谭慎衍道,“文宁侯府夫人知道这事儿吗?”

姚志是文宁侯一个小妾生的儿子,在府里不受重用,且那名小妾怀孕时用了些法子,不得文宁侯喜欢,府里不知他的事儿,文宁侯治家严谨,我已经给他递了消息,姚志是没命活了,至于宁静芸,就看苟志了。

宁樱想问问二人成事没有,然而想想此话乃多此一举,不管宁静芸和姚志如何,偷情是铁板铮铮的事实,但凡宁静芸生出这种心思,就被人定罪了,成与不成,又什么关系呢?

宁樱为苟志感到难受,谭慎衍知道她心中所想,苟志正直憨厚,不成想落到宁静芸手上,只能说缘分的事儿妙不可言,他安慰宁樱道,“你别担心,福昌查过了,是姚志找的宁静芸,宁静芸要奶孩子,私底下甚少和宁静芸接触,两人都是书信往来,苟志那边,我寻思着和他说说。”

宁樱点了点头,她靠在谭慎衍怀里,回忆当日黄氏为宁静芸说亲的情形,如果不是她多言,黄氏说不准不会注意苟志,她后悔了,“是我害了姐夫,他本该娶一个举案齐眉的妻子,相敬如宾……”

“和你无关,上辈子岳母就挑中了苟志,苟志自有他的过人之处,再者,汝之毒药,吾之蜜糖,这种事谁也说不准。”谭慎衍有感而发,想当初,他喜欢宁樱,明明宁樱没有过人之处,他就是喜欢,喜欢一个人,心会变得盲目,身在局中不知局,苟志喜欢宁静芸,注定他付出的要多些,尤其宁静芸不喜欢他,他付出的就更要多。

互相喜欢的两个人尚且会伤痕累累,何况是挑担子一头热的。

因着宁静芸和苟志的事情,宁樱提不起精神,谭慎衍守着她,她靠在床上休息,谭慎衍着了本书,继续翻阅着给孩子起名,宁樱昏昏欲睡,外边传来鸟叫声,夜里寂静,丁点的声响就格外入耳,宁樱猛的下睁开了眼,谭慎衍已放下书,看宁樱望着他,轻声哄道,“你睡着,福昌找我有事。”

宁樱不是第一回听到鸟叫,猜到他们用声音传递消息,懒洋洋的坐起身,“你去吧,夜里凉,穿厚些。”

这时,门口传来福荣的通禀声,“世子爷,急事。”

不是真的急事,福荣来就是了,靠鸟声传递消息,福荣还急匆匆而来,可见事情非同寻常。

谭慎衍套上衣衫,叮嘱宁樱道,“夜里估计不回来了,你睡着,我让金桂进屋守着你。”

宁樱夜咳的毛病好了,但谭慎衍不敢让宁樱一个人在屋里睡,担心她出事,外间亮起了光,谭慎衍边走边整理腰间的束带,到了门口,他整理好衣襟,阔步走了出去,福荣等不及他出门,走进屋,然后和谭慎衍一并往外边走,声音着急不堪,“福繁回来了,城郊的宅子被人袭击,里边的人全部退走了。”

谭慎衍爱护下人,打不过就跑,留着命往后报仇是谭慎衍教导他们的,天黑十分,宅子里去了很多人,里边的人见势不妙,从暗道逃离了,宅子是老国公留下的,年轻时,老国公处理的机密要件都在宅子里,那些人有备而来,不知是哪方的人。

“你让人出城通知秦副将,他们人多,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让他带人去查。”

谭慎衍边走边吩咐,问起福繁的情况,福荣心头发麻,声音不自觉小了下去,“福繁受伤了,一路有人追杀他,去京郊大营了,秦福将托人送了消息过来,有人通知小太医去了,您看可要出城?”

谭慎衍皱起了眉头,无风无月,天际笼罩在层层黑暗中,他沉吟了会儿,忽然想起上辈子他的死来,“去把小太医拦住,暂时让他别出城。”

福荣听他语气冰冷,不敢耽误,一阵风跑了出去,谭慎衍绕过走廊,叫来身边的小厮,“你们守着青湖院,不得让青湖院以外的人出入。”

他朝黑暗中吹了声口哨,片刻,一群黑衣人冒了出来,为首的罗定看着谭慎衍,眉色凝重,“是不是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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