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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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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父亲是商人,祖祖辈辈都是。”刘菲菲大胆的承认,神情落落大方,坦坦荡荡,“我父亲靠祖上的产业过日子,养活一家子老老小小,勤勤恳恳,不贪赃枉法,对我更是好,国公夫人说六妹妹不爱提宁府的事儿,她嫁进谭家,对宁府的事情能知道多少,国公夫人如果对宁府的事情好奇,往后问我就是了。”

刘菲菲言笑晏晏,语气绵柔,极为好听,嘴角的梨涡让人生不出讨厌来,反而是胡氏,丢尽了脸面,胡氏的目的是什么,在场的人怎会听不出来,刘菲菲娘家身份低不假,可胡氏也不瞧瞧胡家,胡家能比刘家高多少?

一时之间,气氛有些凝滞,王娘子笑着打圆场道,“姚夫人喜欢世子夫人的几幅画,我就送给你吧,千里马终须伯乐,画在姚夫人手里,不会辱没它的名声。”

文宁侯夫人乐得接话,欢喜的应下,又把话题绕回了画作上,和王娘子你一言我一语,其乐融融。

这场宴会,除去胡氏闹的小插曲,宾主尽欢,送走文宁侯府一行人,宁樱问金桂可有看见薛墨,她以为薛墨会来呢,金桂摇头,倒是站在门口的福荣身子抖了抖,他不好和宁樱说薛墨昨天被谭慎衍揍了一顿,理由是挑唆他们夫妻感情。

谭慎衍出手狠辣,专朝薛墨脸上打,薛墨鼻青脸肿没法见人,因此才没来的。

过了两日,王娘子来向宁樱辞行,包袱收拾好了,王娘子感谢宁樱为她做的一切,“前两日的宴会给了我一个目标,世子夫人,几年后回京,我们再办一场宴会如何?”

她会画下沿路的田园风光,让京城的人感受返璞归真的朴实,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人越往高处,不该是贪婪,该要懂得满足,教书育人,这才是一名夫子该教会学生的东西。

宁樱应下,粲然笑道,“好啊,我等王娘子平安归来。”

第112章平安归来

待王娘子回京那日,不知又是何时了,宁樱心有不舍,但那是王娘子志向所在,宁樱不能拖她后腿,王娘子出京之事隐秘,宁樱待在府里,让金桂为王娘子准备了两身衣衫和几张银票,银票是刘菲菲给她的,认真算起来,刘菲菲嫁进宁府后给了她不少银子,加上各式各样的金饰,约莫有两万多两了,她思索着送些东西作为回礼,让闻妈妈将库房收藏的布匹挑两样好的送去宁府,为了彰显公平,宁静雅和宁静芳那儿都有送,刘菲菲出手大方,她不能只进不出。

礼尚往来,有往才有来。

宴会后,宁樱在府里安心养胎,头三个月肚子不怎么长,七个月后,肚子一天比一天大,跟滚雪球似的,宁樱身子笨重了许多,好在有薛墨开的方子,宁樱气色好,活动得当,肚子大,但身形不算臃肿,让宁樱欣慰不少。

宁樱最怕的就是和黄氏那般,生了孩子瘦不下来,腰间一圈圈肉,穿衣服不好看。

王娘子走了一个月后,宁樱收到王夫子送来的画册,整整一箱子画轴,旭日东升,夕阳黄昏,夜空繁星,景致截然不同,构思独特,宁樱爱不释手,王娘子的话,登峰造极也不为过,她甘拜下风,想起和王娘子的约定,宁樱明白王娘子的画册并非送给她的,王夫子送到国公府来,约莫是让她代为保管罢了,宁樱有这个自知之明。

每一张画轴的景色都不同,谭慎衍不让她动笔,她只有在赏画方面多下些功夫,她将画册铺在桌上,一幅画一幅画的研究,欢喜不已,遇着谭慎衍回来得早的话,宁樱还会与他一同欣赏王娘子的画,宁樱以为会抓到在宫里杀人的凶手,没料到最后的结果不了了之,大大出乎宁樱的意料,问谭慎衍,谭慎衍难得沉默,宁樱多问两句,谭慎衍就故意借孩子转移话题,宁樱轻而易举就被谭慎衍岔开了话,等她想起问宫里的事情,谭慎衍故技重施,宁樱琢磨到些苗头,宫里的事情很棘手,估计谭慎衍也没能耐解决。

宫里盘根错节,即使一个宫女牵扯出来的是人或许数不胜数,又有内务府插手,宫里的事儿谭慎衍约莫说不上话,纵然有皇上袒护,但很多时候,皇上也不得不屈服,否则的话,后宫之位就不是当今皇后的了,六皇子也会是名正言顺的太子人选。

追根究底,各人有各人的无奈。

念及此,她忍不住叹了口气。

谭慎衍走进门,听到的便是宁樱的叹息,宁樱整日待在府里,对外边的事情知之甚少,叹气还是少见,谭慎衍看向桌上铺展的画册,以为宁樱羡慕王娘子洒脱随性,不由得提醒道,“你肚子大,看久了画册对眼睛不好,先收起来,等你出了月子,时间多的是,今日遇着大哥,他说岳母让他带信,产婆和奶娘明日来府里,你让丫鬟收拾两间屋子出来,趁着没盛生产,与奶娘多说说话。”

谭慎衍声音朗润,宁樱抬起头来,见是谭慎衍,愁眉不展的脸上有了笑,奶娘对孩子来说至关重要,奶娘品行端正,养出来的孩子不会歪了性子,小孩子不懂事,言行举止爱跟着大人学,后宅主母孩子多,一个人照看不过来,奶娘心思是个歪的,从小挑唆孩子争宠,养成了孩子自私自利的性子,最终兄弟姐妹阋墙,许多事情,看似不经意,实则潜移默化的形成了,上梁不正下梁歪,这“上梁”也包括小时候的奶娘。

闻言,宁樱郑重的点了点头,“成,我记下了,房间收拾好了,待会我与金桂说说,让她再瞧瞧有没有纰漏,对了,今日怎回来得这么早?”

今年文武百官没有去山庄避暑,朝堂纷争不断,五皇子和齐家的争斗以百姓联名上书为结局,五皇子赢了,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五皇子利用民心,将了齐家一军,一时之间五皇子风头正盛,六皇子默默无闻,论名声,远远比不过五皇子。

谭慎衍行至桌前,一张画一张画卷起来,“衙门没什么事儿我先回了,他在肚子里可听话?”

宁樱肚子越大他就越睡不着,担心宁樱肚子不舒服,夜里会惊醒许多回,确认她平平安安躺在自己身侧他才敢闭上眼睛继续睡,他和薛墨聊起此事,薛墨骂他有病,当爹前的抑郁症。

“听话着呢,宫里那桩事你还没和我说,你莫不是偷偷瞒了我什么?”这几日宁樱想了许多,明妃死了,六皇子没有外家,宫里为其走动的人都没有,胜算太小了,何况五皇子刻意打压,六皇子要出头,更是难上加难。

长此以往不是个法子,当前得先为六皇子想想怎么在文武百官面前露个脸才是正经。

谭慎衍听她还记着这件事,心下无奈,“宫里的事情经由内务府查办,内务府没抓到幕后凶手,即使我为刑部尚书也没法。”

事情是皇上做的,内务府怎么可能查到蛛丝马迹,谭慎衍心里跟明镜似的,当他想通一些事情后,他就清楚哪些事情一辈子都追查不到真相,好比在国公府门前的那场刺杀一样。

虽说是这个理,宁樱总觉得谭慎衍有什么没说,她静默片刻,将话题移到了蜀王府,蜀王府情势不妙,从她给薛怡下帖子之事就明白了,以薛怡的性子那种宴会一定会来,但薛怡只让蜀王府管家送了礼来,说她抽不开身,六皇子受宠,但薛怡没什么事儿,蜀王府的庶务薛怡早上手了,如何会忙,分明是遇着事情了。

“用不用抽空去蜀王府看看薛姐姐,我这两日莫名不安,会不会出大事啊?”

谭慎衍忍俊不禁,“你啊,好好操心你的肚子,其他事情别管了,天塌下来有我顶着呢,左思右想,对肚子里孩子不好。”收拾好桌上的话,他顺势坐下,和宁樱说起接下来的事儿,“过两日我要出门,大概得半个月左右,你在府里好好的。”

宁樱没想清楚蜀王府的事,猛的听到谭慎衍说出府,心不由得慢了半拍,“出门,去哪儿?”

“淮南等地发生水患,皇上任命六皇子为赈灾大臣,我要随同。”谭慎衍的手轻轻搁在宁樱肚子上,月份大了,他能感知父母的对话,谭慎衍的手搭上去没多久,肚子就跳动了两下,谭慎衍面色柔和,温声道,“五皇子势大,六皇子想出头,眼下是绝好的机会。”

皇上和容妃达成了什么协议谭慎衍不知,宫里的事情平静下来了,但有的事儿谭慎衍如鲠在喉,皇上扶持六皇子不假,想打压谭家也是真,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这次,他要让皇上明白这个道理。

外边的事儿宁樱帮不上什么忙,但谭慎衍出京,对她来说有些许沉重,薛墨在城门外遇袭之事没抓到人,此次赈灾成功,六皇子名声大噪,对五皇子来说是威胁,五皇子不可能让六皇子得偿所愿,谭慎衍此行,定会困难重重,她直接问道,“会不会有性命之忧?”

宁樱心思敏捷,他稍稍提点她就问到了点子上,性命之忧肯定会有,可有什么关系?富贵险中求,他早已没了退路,不往前就是死,他揉着宁樱的肚子,轻声道,“麻烦有,不会伤及性命,我让罗定留在府里,遇着事情你找他,青竹院那边的事情你别插手,父亲会出面。”

胡氏妄想怂恿彭英与宁樱为敌,彭英不是傻子,怎会任由胡氏挑拨,彭英那人有野心不假,但伤害宁樱之事她还没胆子做,彭英巴结讨好宁樱还来不及,怎敢在这当口得罪宁樱,要知道,她与谭慎平的亲事体面与否全看宁樱心情,惹宁樱不快,哪怕她是谭慎平明媒正娶的妻子,宁樱也能叫她进门的排场不如一个小妾。

审时度势,如何选择对自己有利的,对彭英那种精明市侩的人来说是天性,否则的话,彭英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想来青湖院见宁樱了。

“你见我何时操心过府里的事儿,半个月能回来吗?”宁樱担心他的安危,容妃的地位岿然不动,皇后都处于弱势,容妃再把六皇子除掉,五皇子的太子之位就定下了,容妃隐藏多年,说不准还藏了些谭慎衍没发现的势力。

六皇子出了事儿,不管谭慎衍如何力挽狂澜都没用了。

“你早先不是让福昌去办事了吗?可有消息传来?”福昌做什么事宁樱不得而知,金桂心仪福昌,对福昌的事情甚是在意,一段时间没见着福昌,金桂暗中问银桂被她听到了,她派人一问才知道福昌出门办事去了。

谭慎衍讶然,笑道,“你连这个都知道?有些眉目了,这次赈灾回来,京城的局势就明朗了,你不用提心吊胆,好好生孩子坐月子,我在家陪着你。”谭慎衍顿了顿,安抚她道,“不会出事的,容妃事情有眉目了,这次回来,容妃一党就能除掉了,你好好养身子,我让墨之常常过来。”

谭慎衍不怕自己出事,他怕有人对宁樱不利,他们的对手不只有容妃,还有深不可测的皇上,照理说,他和六皇子出京,六皇子的安慰系在他身上,皇上不该对付宁樱或者谭家让他分心,但圣心难测,如果皇上翻脸不认人,事情就糟糕了,这也是他把罗定留在京城的原因。

宁樱心知谭慎衍赈灾之事已经成了铁板铮铮的事实了,手抚着自己肚子,“半个月后你定要平平安安回来。”

“好。”

谭慎衍答应她的事情向来说到办到,宁樱记得上元节放花灯之事,谭慎衍不远千里偷偷回京陪她,这次,宁樱选择相信他。

六皇子出行,陪同还有户部的人,三日后,皇后忽然生病不起,齐家上奏皇上怀疑有人毒害皇后,折子被皇上压下来了,奇怪的是朝野上下没什么事儿,平静得不同以往,宁樱心头涌上不好的感觉。

果不其然,半个月过去了,京城没有传来谭慎衍回京的消息,薛墨来府里诊脉时,宁樱向他打听,薛墨笑着劝她别忧心,语气波澜不惊,宁樱以为自己记错了日子,认真看自己抄写的佛经,十五页了,谭慎衍离京当日,宁樱抄写佛经为他祈福,一天一页,如今都十五页了,谭慎衍却没了音信,踪迹也没了,福昌从谭慎衍走后就不住在府里,福荣他们跟着谭慎衍走了,只剩下罗定,宁樱问罗定,罗定摇头说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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