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祁渊难得睡了个“懒觉”,七点半才起,在楼下买了四个包子啃,吃完后也没去支队,而是步行着前往现场。
现场离他家很近,也就三百多米而已,所以荀牧昨晚就说,让他别白跑一趟,直接在现场附近等着安排任务就好了。
八点,荀牧、苏平俩带着五名刑警来到现场,连着祁渊一共八人,俩俩一组,正好四组,祁渊和苏平安排在一块儿。
待解散后,苏平才说:“今儿咱俩的任务,就是这栋楼了。上班的、不在家的先不管,记下来就行,有人在家的,挨户问过去,工作量不算大,但是也并不小,提起精神来,早点解决了问问别的同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好。”祁渊连忙应一句,接着又好奇的问:“苏队,昨晚荀队他们带人走访的时候,没有让他们待在家里别出门吗?怎么还有去上班的不在家的?”
苏平斜他一眼:“到现在了还问这种问题?一点长进都没有!自己想!”
祁渊挠挠头。
过了片刻,他便想明白了:“是因为没有证据吧?咱们不能光凭一点怀疑就限制整栋楼居民的自由,限制出城已经是极限了,没可能直接禁足让他们不能出门的。”
“这不是想明白了吗?”苏平轻哼一声,指了指自己脑袋:“没事多动动脑子,碰到问题自己先想想,想不明白再问。见习五个月了,别还跟个新人一样,只会当伸手党。”
“哦。”祁渊又挠挠头,跟着苏平走进单元楼。
苏平行走间还是跛,当然也不是很夸张,就有些不太顺畅的感觉,想来肌肉受损,没那么容易恢复,甚至这毛病都可能要跟他一辈子了。
瞧瞧他背影,瞧着他依旧宽阔的肩膀,想到他受的伤,祁渊心里忽然有些感触。
倒不是心疼,主要是为他感到不值。
辛辛苦苦奉献了半辈子,拼搏了小半生,到头来却也止步于此……
想来上边的那帮大佬,不大可能再让他这样的人继续往上爬了,毕竟他能力什么先不说,作为实干派,用起来是真舒服,当放身边也是真腻歪,时不时被顶撞一下,任谁都来气。
他曾经的学生——荀牧——现在作为他的上司,是一种讽刺,却也是他的幸运,因为哪怕没有荀牧,也会有别的人坐上那个位置,谁都有可能,唯独不会是他。
而好歹,荀牧作为他一手带出来的学生,对他足够尊敬,也有底线,胸中也有一腔赤诚,从来不会去限制他什么,反而可能因为愧疚,对他足够关心。
但……
他还能干几年呢?这会儿已经一身伤了,他还能在一线坚持多久?
没有了他盯着,整个支队,乃至荀牧,会否慢慢的变了味?
而他从一线岗退下来,晚年生活又该怎么办呢?那点退休金养老金,真的够他养活一家老小吗?
这么想着,祁渊忽的又有些心酸。
但很快,他又摇摇头,赶紧把这些念头驱赶了出去——这种想法太过危险了,万一让它扎了根,只需要一个契机,便会在心中迅速生根发芽,最终将他推进无尽深渊,成为堕落的根源。
“你小子在下边干嘛呢?”
正想着,就见苏平顿住脚步,低头瞅着他,呵斥道:“还不快点上来?发什么呆?”
“哦哦!”祁渊连应两声,赶紧迅速冲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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