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秀兰分到文晶阁小学,单位正在搞集资建房,田秀兰报了名便租住在青原市仪表厂的老宿舍区里,理由是隔学校和医院都近。
一个小院子,两排简易的三层楼房,有点类似于那种筒子楼,一个楼层共用厨房、厕所和洗漱间,住户基本上都是仪表厂最底层的青年职工。
郝建来过几次,与房东都比较熟悉。秀兰刚好去了医院还没回来,热情的房东便把他请到家里坐坐。
男房东名叫张伟,女房东叫谭玉芬,两口子都是仪表厂的工人子弟,后来又分别成了仪表厂的职工。
改革开放初期,仪表厂也风光过一阵子,盖了这两排简易的宿舍,张伟夫妇占了双职工的优势才分到了两间,可惜后来仪表厂也跟无数国企一样,莫名其妙的在不经意间巨额亏损了,夫妻俩一夜之间都成了下岗职工。
夫妻俩有一个五岁多点的小女孩,眼看着坐吃山空不行,就租了一间厂里临街的门面房,卖一些五金水暖之类的杂件,张伟凭着当过机修工的手艺,也顺带着帮买家修修水管,换换零配件,挣几个辛苦钱。
五金店的生意只有微利,收入不多,一家三口的日子过得紧紧巴巴的。
两口子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女儿张盈盈身上,尽管谭玉芬有时间带孩子,但他们还是咬牙把女儿送进了幼儿园,让她学舞蹈,学画画,学外语,宁可省吃俭用,也要让女儿和其他人家的孩子一样,不能输在了起跑线。田秀兰是个老师,刚好可以给孩子补习补习功课,所以小两口对田秀兰特别地欢迎,生活上可以说照顾有加,爱屋及乌,郝建也附带上了。
张伟几乎二十四小时都要守着店里的生意,只抽空回家吃饭,晚上也大多睡在店里,谭玉芬觉得占用两间房是个浪费,就腾出一间来,让张伟另外开了个门,对外出租,以贴补家用。
田秀兰与张伟夫妇和他们可爱的女儿相处得融洽和谐,彼此之间也有了感情,所以,条件简陋,田秀兰住得舒服。
张伟穿着背心和沙滩裤,坐在树荫下的小餐桌边有滋有味地喝着稀饭,边喝还边摇头吹吹,很是悠闲自得的神情。
“哦,伟哥,你今天怎么还没去店里啊?”郝建答应了一声,随口问道。
张伟抬头看了看围着围裙在忙前忙后的谭玉芬。
谭玉芬脸一红。
郝建多少也有些明白了,张伟长年累月地守着五金店的生意,一周回来一次和谭玉芬共度良宵。
张伟才三十出头,在武警部队当过几年兵,退役回来安置在父亲所在的仪表厂,他身强体壮,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
谭玉芬长得水灵灵的玲珑剔透,一点也不像是五岁孩子的妈,胸部依然那么挺拔丰满,圆圆的脸蛋,修长的腿,肤色白皙细嫩。
郝建来租房时和她第一次见面,就猜错了她的年龄,还以为她和自己差不多大。“盈盈呢?”郝建坐在了张伟的对面,问道。
“送她姥姥家了。”谭玉芬边说边给郝建端过来一碗稀饭。
郝建看着谭玉芬娇美的面容,笑道:“嫂子,谢谢啊。”
“谢什么?都左邻右舍的!”谭玉芬扭动了一下身子,又把装着烙饼的小竹筐搁到了郝建的面前。
郝建笑道:“嘿嘿,伟哥一回家吃饭,我总跟着沾光。”
“嘿嘿。小郝,工作忙吧?”张伟咬了一口饼子,看郝建笑得有点儿暧昧,赶紧岔开了话题。
郝建喝了一口稀饭,说:“还好,每天也就是些乱七八糟的事,说不上忙不忙。”
正说着话,从院子外面闯进来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壮年汉子,手里还拎着一个血糊糊的袋子,神色慌张。
张伟忙起身道:“爸爸,您来啦?”
来人是谭玉芬的老爸谭屠夫。
谭玉芬赶紧搬过来一个小板凳,笑吟吟地说:“爸,一块儿吃点吧。”
“你们怎么还有心思吃啊,你弟……”
“我弟他不是在学校吗?”
谭屠夫叹了口气,说:“在学校就好了,这小免崽子,今天参与流氓斗殴,打伤了人给派出所的抓走了,听说要拘留……”
“那可不成。他可是在高三啊,拘留六个月,明年还怎么高考!”张伟说:“小弟怎么那么不争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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