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这就去办。”高见躬身离开书房,让杨行去做这件事。
等到晚上回寝殿之时,已经焕然一新,所有一切皆是全新的东西。元胤不吱声,脱了外袍洗漱之后便躺下。
十日之后,宴长宁三人混在人群之中进入熙熙攘攘的九龙城。热闹的街市下暗流涌动。她们三个伪装成投奔亲戚的姐妹,在毫不起眼的小客栈里住下,之后又寻了一户宅子租下,算暂时安家落户。
宴长宁每日在长公主府外转悠,已摸清进出大长公主府的三教九流。大长公主随被勒令禁足,不过进出公主府的人严格检查之后可以任意进出。宴长宁算准了这一点,半路劫了出府采买瓜果蔬菜的婆子,易容之后混进公主府。
宴如英曾是驰骋沙场的女将,府外虽被控制,但府内依旧是她的人,宴炜业的人插不进来。许是宴炜业认为大长公主不成气候的缘故,守卫也十分松懈。进府之后,宴长宁轻车熟路的摸到宴如英所在的练功房。
她被禁足数月,整日在府中练功消遣度日。宴长宁等了一阵,宴如英才放下手中的弓箭擦汗。
宴长宁先开口喊道:“大长公主。”
宴长宁易了容,不过宴如英仍认出她来,朝四周看了看,才拉她进屋去,关了门问道:“你怎么回来了?”
宴长宁说道:“我想回来看看,便回来了。”
宴如英大怒,碍于现在情况紧急不敢大声说话,只得隐忍着的怒气说道:“你回来做什么?还嫌邺国不够乱是不是?现在谁都知道你的事是一场阴谋,你怎么这么不分轻重?元胤不过是隐瞒了你的身份,解释清楚就好了,你怎么这么糊涂啊长宁?”长公主气得上气不接下气,不知该说什么话来骂宴长宁。
宴长宁垂首说道:“您说的我都明白。”
“明白还回来?”宴如英气她不识好歹,“你都嫁了他这么多年了,孩子都生了两个,你这么回来,让他的脸往哪儿搁?日后有你后悔的地方!不说秦国那边,就说邺国,现在邺国乱做一团,朝廷已被宴炜业把持,你回来又能做什么?”多少大臣被杀的杀贬的贬,宴长宁不过一介女子,怎能扭转颓势?
宴长宁坚持道:“姑姑,我做这个决定的时候已经想好了,秦国那边有任何后果由我一人承担。邺国这边,我心里不甘。您作为父皇的姐姐,邺国的大长公主,难道忍心看着樊家坐大?忍心看着叛国贼搅乱邺国?现在只是开始,如果再不挽救,邺国就亡了。”
宴如英愣了愣,脸垮了下来,眼睛里泪水打转,她不愿在宴长宁面前流泪,背过身去偷偷抹了,长叹一声:“唉,现在还有什么办法呢?朝廷上下都是宴炜业的人。”
“姑姑难道忍心看着邺国变成现在这副鬼样子?就算以卵击石,也要试一试。邺国决不能交给宴炜业这种阴险小人,更不能让莫擎天继续为非作歹,当年战死沙场的邺军不能白白牺牲。”宴长宁不甘心的说。
宴如英没有说话,宴长宁继续说道:“我不信邺国那么多人会就此屈服,有血性的将士愿与当年背叛他们的人勾结合作!”
“长宁啊,现在又该如何呢?”宴如英早乱了阵脚,已是六神无主。
“姑姑,您在朝中威望颇高,您还能利用您积累的声望在朝臣之间奔走。而军中几大世家,皆与莫擎天有仇,我们可联络不服宴炜业的将士一同反他。最重要的一点,振廷掌管着血影卫,他死得突然,宴炜业一定还未拿到令牌,掌控这支地下军队,只要我们接管血影卫,再控制九龙城,便能成功一半。至于宴炜业,我不会再让他继续作恶下去!”他用下作手段杀了宴振廷,害宴承德昏迷不醒,她大可用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宴如英听着宴长宁一番激昂之语,不知赞同还是反对,所有思绪化作一声叹息。“姑姑,无论我的想法再怎么荒诞,不试一试怎么知道不行?”宴长宁说道,“宴炜业近几月的做法,早已激起民怨,朝野上下不满他的仍在多数,为什么不反抗?”
宴如英沉默不语,宴长宁抛弃一切回邺国来,想救邺国于水火之中,他们还有什么理由自暴自弃下去?“长宁,我尽力试一试。”
“朝臣和军中将士那边,姑姑您去奔走,宫里的一切交给我,我一定让宴炜业和樊家血债血偿!”还有莫擎天,她一个也不会放过。
“好,你自己小心些。”宴如英说。姑侄二人说了一会儿话,宴长宁才离开长公主府。
宴长宁离开之后,宴如英回到寝房之中,认真思量宴长宁说的那番话,她重新计划一番之后,才开始准备,正如宴长宁所说,不管成功与否,都要拼尽全力试一试。
入夜之后,宴长宁和琉光换上劲装,从密道走进皇宫。手中的油灯照亮眼前的一方路,宴长宁手中拿着匕首,一步一步往前,琉光小心翼翼的跟在她身后,摸索着往邺宫走去。
密道一直通往明德殿,宴炜业登基之后便将宴承德挪到这座不甚重要的地方来,迫不及待的搬到正德宫。宴长宁透过佛龛的双眼看里面的情形,殿内的情形凄凉,宴承德躺在床上,床榻之上,如同死人一般。应祥守在旁边,帮他盖好薄被,不停的叹气抹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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