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我有。”
从蛋糕店出来,钻进车里,看向另一边的副驾驶,许应的头歪着,靠在车窗边沿,可能睡得不太舒服,他的眉心蹙成一个“川”字。
即便已经是夜晚,办公大厦的每一层仍旧灯火通明,这光或许将持续一整夜,苏盈袖看着这幢大厦,最先想到的竟然是,看,这全都是急诊和心脑血管科室的潜在客户:)
她靠路边停车,等到眼看着快九点半了,许应还没有醒的意思,于是伸手去推他,“哎,许律师,醒了,到你单位啦。”
许应觉得睡得有些不舒服,但又实在太困,他宁愿忍受这点不舒服,直到被苏盈袖叫醒。
他睁开眼,意识还未完全清醒,一时有些闹不清自己这是在哪儿,而且眼前这人......
“苏医生,你怎么在这儿?”
苏盈袖愣了一下,随即被他逗笑了,“你看你说的什么傻话,这是我的车,我不在这里在哪儿?”
说着她伸出一边手掌,在他眼前挥了挥,有些无语的问:“你是不是做梦被野兽吃了脑子?”
被她生怼两句,许应反倒想起来了,哦,对,是他遇到了车祸然后车被拖走,然后偶遇苏医生,蹭人家的车回所里。
他侧头看眼车窗外,看见熟悉的建筑,就知道已经到了,于是有些讪讪的朝苏盈袖笑笑,“不好意思啊......睡得有点迷糊。”
含含糊糊解释着,越说越觉得尴尬,于是忍不住伸手揉揉鼻子,避开了苏盈袖望过来的目光。
这模样显然有点憨,至少成功又将苏盈袖给逗笑了,“你多久没好好睡觉了?”
“我上一次回家是一周前。”许应想了想,实话实说。
苏盈袖惊讶的看向他,“......不要命了?”
许应顿时失笑,一边松着领带,将背又缩进椅子里,一边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有什么办法,忙死总好过开不了张饿死罢?”
“那也不能总忙,容易猝死。”苏盈袖反驳道。
许应歪着头看她,车里没开灯,她干净的脸孔在稍显昏暗的车内明明灭灭,笼罩着一股奇异的温柔,听她声音柔和得像这晚风轻拂。
“你说要是命都没了,你挣这么多有什么用,留着给老婆孩子?你有么?”
她说完这句还笑了一声,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
许应顿时就被气笑了,“是,我光棍一条,钱是没人花,但起码我还有钱啊,可我的苏医生,你有什么?”
苏盈袖本意是想笑话他,没想到反倒被他问得说不上话来,噎了半晌,有些恼羞成怒,“......你给我滚下去!”
呵斥人的时候,她嗓音又清又脆,弥漫着淡淡的火气,许应竟然一点都不怕,反而觉得有趣极了,像一只准备挠人的猫。
“你看看,说不过人就生气,多不好。”他忍着笑,一本正经的教育她,“生气只会让你的对手发现你的弱点。”
苏盈袖哼了声,不说话,按按喇叭,叭叭声在夜晚显得尤其响亮。
许应被这声音吓一跳,回过神来又失笑,整个人都恢复了温和,“苏医生,谢谢你。”
“......谢我什么,有什么好谢的,赶快下车。”苏盈袖乜斜着眼看他,嗤了声。
许应将手掌虚握成拳抵在唇边,清了一下嗓子,“别光说我,你自己还不是一样,咱们五十步别笑百步,都注意休息?”
苏盈袖从鼻子里哼哼两声,看他道别后推门下车,忽然又觉得自己矫情,要不是自己嘴欠儿先惹他,至于这会儿生气?
“哎......”她出声叫住他,递出去一个纸袋,“这个给你,谢谢你之前帮忙,我听陈妙姐说你还是没收她小姑子的委托费。”
“你说那件事啊,才调解一次就谈妥了,公司同意她加入项目部,不过约定了试用期和考核项目,她只有通过考核才能转正,这就是正常程序了,人家挺讲理的,我没花多大功夫,不值一提。”
他边解释,边接过苏盈袖递过来的纸袋,“不过能得苏医生一份点心,也好,我就却之不恭了。”
向她笑着挥挥手,他转身大步走向了大厦,这里是他的战场。
一到办公室,实习生就向他汇报,“许律,明天开庭要用的材料已经准备好了。”
“好,辛苦了,明天你跟我一起出庭。”许应接过他递过来的文件夹,又道,“点个宵夜大家放松放松。”
“对了,林修回来了吗?”他走了两步,又停下来,扭头问道。
实习生点点头,“刚回来。”
“叫他到我办公室来一趟。”他一边说,一边拿着材料和纸袋走进办公室,刚坐下,林修也进来了。
“老板。”
“坐,今天在外面调查得怎么样?”
他喝了口水,转眼去看林修,打量着他有些灰暗疲倦的脸色,看起来很挫败,“怎么,不顺利?”
“......一听说我是死者家属的代理律师,肇事司机连车子投没投保、在哪个公司投的保都不肯告诉我,直接挂我的电话。”林修苦笑着解释,满脸郁闷。
保险公司那么多,他也不能一家一家挨个打电话去问,一听是律师,保险公司那边的警觉性立刻就高起来,没有保单号或者身份证信息,人家根本不帮你查。
明明按照《律师法》规定,律师持单位介绍信和证件就可以调查,但实际操作起来,受执业环境制约太大了,很多部门根本不把律师当回事,尤其林修这样一看就是个新手的。
“司机电话给我。”许应伸手,要了电话号码,然后诈出了肇事车辆的投保公司。
挂断电话后,看着林修一脸崇拜的模样,忍不住叹口气,“适当使用一点套路,也是迫不得已,次数多时间长了你就会了。”
又问他案件情况了解得怎么样,这是一桩委托人父亲于清晨六点左右在某十字路口过斑马线时车祸身亡的案子,许应粗略了解后觉得不是很难办,最近他忙不过来,加上林修已经正式拿证了,便指派他去练手。
“明天才去交警队。”林修有些羞愧,觉得自己的进度太慢了。
许应闻言点点头,没说什么,指指桌上的蛋糕袋子,“你袖袖姐给的,吃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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