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叫因噎废食,怎么确定下一只就一定会跑?”许应侧首看她,盯着她细致的侧脸,目不转睛,“那一只,应该也不是自己要跑的,它出去了,不认得路,自然就回不来了。”
它并不是有意要丢掉它的小主人啊,它只是不认识回家的路罢了。
苏盈袖忽然怔了怔,眼睛莫名一酸,觉得喉咙有些难受,她抿抿唇,“......大概吧。”
她也曾这样想过,这是最可能的原因,是它跑出去后不认得路回不来,又可能受到惊吓,越跑越远,最终他们无论如何都找不到它了。
可是那种失去一样很重要的东西的心情,在她记忆中留下的痕迹太重了,重到她后来宁愿不再开始。
如果我不种花,不就不会看到花落了么,隔着阳台看邻家的花也不错呀。
可是许应和她的观点恰好相反,“你或许可以尝试着再养一只,这一次你会好好照顾它,不叫它受伤生病,也不会弄丢它,它真的可以陪你很多年,陪你出嫁,给你的孩子当哥哥姐姐,不也很好么?”
苏盈袖听着他说的话,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忽然觉得也挺好玩的,忍不住笑了笑,问他:“你怎么这么乐观?万一......”
“生活已经很艰难了,不乐观点怎么行?”许应轻笑,“而且,你都还没养它,为什么就先要从不好的方面去猜测,万一它是个粘人恋家的呢?”
苏盈袖回答不上来他的问题,最后也只能道:“有机会吧,这也是要看缘分的。”
“乐观点嘛。”许应笑着说道,忽然伸手拍了一下她的头。
轻轻的,像一片树叶落在头上一样,却让苏盈袖猛然顿住,有些错愕的看着他。
“它们吃完了,我们也回去吃饭吧?”许应似乎没发觉她的目光似的,笑眯眯的看着吃饱就跑的流浪猫们。
“......嗯,回吧。”苏盈袖沉默片刻,强行将方才发生的事给忽略过去,垂着眼说道。
往回走的时候,许应有意落后她两步,看着她在地上拉长的身影,发尾轻轻的左右摇摆,像在他的心尖上扫过。
痒痒的,若有若无。
他抬头看向天空,看见明月高悬于树顶,忽然觉得,今晚的月色可真美啊,他从没见过这么美的夜晚。
屋子里很安静,只有电视的声音在回荡,已经开始播放新闻了,许应驻足看了片刻,听见苏盈袖叫他吃饭,于是又连忙去洗手。
他第一次在这间房子里和苏盈袖单独两个人相对而坐。
三菜一汤,恰好是两个人的分量,屋子里的暖炉烧着,热气驱散了夜晚降临时变得深重的寒意,玻璃茶壶里的红茶咕嘟嘟冒着泡,许应觉得这一切都是那么宁静。
他享受这种宁静,就算是不说话,也是好的。
苏盈袖好像也没什么可说的,安静的吃着饭,直到最后要喝汤的时候,发现多了一碗。
“你把它喝了吧,就一碗也不好放。”苏盈袖举着勺子对他道。
许应想了想,默默伸手遮住自己的碗,摇摇头,“不了,你喝吧。”
“是不是不好喝?”苏盈袖歪歪头,问道。
许应也摇摇头,“好喝......”
“好喝你为什么不肯多喝一碗?”她打断了他的话,追问道。
许应讷了讷,“......我饱了。”
“我不信。”苏盈袖抿着唇,“就一碗水,撒泡尿就没了,你要多喝水。”
许应:“......”
他沉默半晌,松开捂着饭碗的手,往椅背上一靠,露出自己的肚子,“你摸摸,顶到心口了。”
苏盈袖的目光落到他的腰上,被白衬衫包裹住的腰腹看起来匀称有力,隐约可见腹肌的轮廓,她愣了愣,随即有些恼羞成怒,“你到底喝不喝,不喝以后别来了!”
许应一听就慌了,急忙坐直身子,“喝喝喝,我喝还不成么!”
喝完最后一碗汤,他觉得自己连坐都坐不稳了,只能站着,也不能走,走来走去会让他觉得头晕。
他靠在厨房门口,看苏盈袖洗碗的背影,她弯着腰,水流哗啦啦的从她手臂上落下。
“水是冷的?”
“热水啊,谁大冬天用冷水洗碗。”
“怎么不装一个洗碗机?”
“你看看这儿有地方能装么?再说了,就这几个碗,手洗也不会很久。”
她的声音慢悠悠的,许应听了惹不住笑,点点头,“阿盈。”
苏盈袖回头,“......嗯?”
“没事,就是叫叫你。”他摇摇头,嘴角翘起来的弧度又深刻一些。
苏盈袖闻言,瞪他一眼,“什么毛病。”
挨了骂,许应也不恼,反而笑得更欢了,问他笑什么,又不肯说,苏盈袖一度以为是自己脸上沾了脏东西,偷偷跑去照镜子,又什么都没有。
“高兴需要什么理由。”许应笑着这样跟她说。
苏盈袖眼睛一瞪,“那我赶你走也是不需要理由的。”
然后......许应就真的被赶出去了:)
许律师:“......”我不笑了还不成么!!!你放我进去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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