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认真且严肃的叮嘱江衍,让他以后千万不要在晚上四处乱转,更不要靠近她的房门,不然江隶刑一定会狠狠的责备她。
江衍知道父亲严厉的时候模样可怕,不想安然因他而挨骂。
他乖巧的点了点头。
江衍十五岁的时候,还是那个臭名昭着的顽劣小子,无论江隶刑给他安排什么课程,他都学不进去。
渐渐地,没有人在乎他是否能够成才,就连江隶刑也不再管了,全权交与了沉柔茗。
沉柔茗也不会管,她只会说江衍还是个孩子,贪玩都是应该的。
在江衍还嘻嘻哈哈的年纪,安然已经跟在江隶刑身后出入公司,处理公务了。
可以是办公,可以是会议,可以是酒桌,各种场合她都能如鱼得水。安然总有忙不完的工作和学不完的技巧,忙得不可开交。
安然的出色表现体现在方方面面。
这是江隶刑的夸赞。
所以年少的江衍除了对她的喜欢,还有更多的崇拜。
安然个子出挑,面容姣好,花一样的年纪却有着成熟女人的韵味和气场,格外撩人。所有人的目光都会聚焦在她的身上,江衍也不落俗套。
若是要形容那种感觉,就像是初恋,炙热猛烈,永远惊艳。
他和别人一样,叫她安小姐。江隶刑不允许他叫她安姐姐,更不允许他缠着安然常常见她。有几次被江隶刑真巧撞见,都挨了一顿劈头盖脸的痛骂,就算是向来潇洒的江衍也挨不住父亲狂袭的怒火。
明明在同一屋檐下,却更像是是陌生人。
明明近在咫尺,那朵鲜花,却总是遥不可及。
他从没在安然的脸上看到笑容,一次都没有。那张美丽的脸上,毫无生气。
安然也不爱说话,除非必要,她不怎么开口。
她总跟在江隶刑的身后,规规矩矩的完成每一件上司指派的命令,就像一个机器人,执行每一道既定的程序。
江衍其实不了解安然,她永远是一个谜题,谁也解不开。
那张冷漠的脸盖住了所有的喜怒哀乐,不会为他提供任何解题的线索。
他试图靠近安然的步伐,试图一探究竟,试图挖掘她的秘密让她对自己敞开心扉。
那时的江衍丝毫没意识到自己的幼稚。
安然那样的女人,又怎么会对一个孩子推心置腹,互诉衷肠呢。
她对谁都一视同仁,紧闭心门。
江衍清楚的记得,那天晚上他偷跑出去跟一群同样乳臭未干的纨绔子弟喝了个痛快,只是他还没醉,别人全倒了,于是结了账,独自溜回了家。
运气不好,下着小雨。
他贿赂了还在熬夜守门的保安,叫他不要告诉父亲,他并不想挨骂。保安给他放了行,让他从侧门溜进了江家的后花园,正打算回屋去。
他听见了雨声,风声,还有哭声,完美的交合在一起。
安然在哭。
她穿着一件破损的镶钻黑色礼服坐在后院的池边,池边有架月色的小灯,散着头发,把头埋在臂弯里靠在双膝上,颤抖着抽泣。
江衍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时刻,他原本因痛饮而酣畅淋漓的心情一下子就被浇灭了。
他担心她冷不冷
他心疼她的泪水。
江衍很久很久没见到安然哭了。
又或者,他也只有侥幸两次能碰见安然最不想被看见的时候。
更多的眼泪,安然都偷偷流干了。
江衍走上前,在安然的身旁坐下。
安然被他吓了一跳,忙手忙脚的擦着脸上的泪水和雨水,不合年龄的精致妆容也湿花了,被抹了几下后,模糊地显露出清透稚嫩的脸。
泛红的眼眶,凌乱的发丝,还有那从眼角滑落的不知是雨珠还是泪滴。
在这幕夜色里,破碎的美感让江衍窒息。
他没有急着问话,迅速地脱下了自己沾满酒气的运动外套,稍微有点防水的功效,用双手撑成一个肩宽的雨棚,搭建在安然的头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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