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过来,娘教你。”
自从官府把牧疆夫妇护送回来之后,这牧疆的人缘在村里仿佛一下子就变得好了起来,以前跟他平时打了面一句话不说的陌生人现在见了也会笑呵呵地打个招呼。
牧疆现在就是早晨去地里弄弄庄稼看看快熟的葡萄,回来之后匆匆吃口饭就去打猎,晚上回家的时候砍些木头在家里替左瑾瑜制撑摊的架子,而左瑾瑜跟着齐安一点一点学着怎么和面,怎么蒸大白馒头,她学的很是认真,偶尔又会自己钻研琢磨,这不到三日,她已经把步骤都学的差不多了,只是偶尔水和面粉的比例不太合适,做出来的不是发黏就是发咸。
做的虽是不尽人意,可她至少也不用再吃那难以下咽的窝窝头了,而且在越练越熟稔的情况下,她还是对自己很有信心的,不过一周,她就可以去镇上摆摊卖馒头了。
对于她的付出,牧疆也看在眼里,觉得这丫头还真是有一股子韧劲儿,指不定还真能成事。
这天,一切像往常一样都在各自忙碌着,左骞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看到左瑾瑜正在蒸馒头,已经蒸了一笼屉了,这下肚子可咕噜噜乱叫起来,没有多想,只说道:“果然还是嫁了人变得贤惠,都开始心甘情愿自己蒸馒头了。”
一边说着,一边厚着脸皮过去主动拿了一个吃的津津有味,还欠扁地说:“到底是大白馒头香,你们家有没有咸菜啊?来点儿。”
左瑾瑜正在那儿哼哧哼哧地埋头和面,这家伙不请自来,还不客气地拿上馒头自个儿开始吃了,这些左瑾瑜也都忍了,几个馒头而已,反正是卖不出去的,他吃两个也没什么,可这家伙倒好,还理直气壮地得寸进尺。
“还要咸菜?我看你该要点脸了!”左瑾瑜用袖子抹了把额头上的汗,说:“你今天过来干什么?不是说以后井水不犯河水吗?”
“小妹,当时咱娘不是也为了大局考虑才这么说嘛?这骨肉亲情血浓于水,哪能这样说断就断。”左骞嘿嘿笑着赶紧把手里剩下的馒头塞到嘴里,吃的急了噎住,又赶紧从桶里舀了勺水咕咚咕咚一饮而尽。
左瑾瑜留了个心眼,他们这种人变脸比翻书都快,原来还生怕自己克着他们,现在这左骞又巴巴地过来,看似是有要求和的念头。
再结合齐安之前说的话和自己对他们的了解,左瑾瑜猜到他这次过来,八成是为了那五十两银子的事儿。
看来自己还真是低估了他们母子厚脸皮的程度。
“少废话,快说,到底什么事?”
左骞摆摆手,伸着头就往屋里看:“我不跟你说,我找牧疆。”
“找牧疆?”左瑾瑜觉得疑惑了,难道他不是为了那五十两银子过来的?
“你找他干什么?”
反正左骞是认定那银子就在牧疆那儿,眼下左瑾瑜又这么强势,对他颇有些咄咄相逼的意味,不禁有些烦躁,可又不敢惹恼了左瑾瑜,就道:“我找他当然是有事儿,你个妇道人家懂什么。”
嘿,这话她就不爱听了,到她家里,来找她男人,还不想让自己知道,这不搞笑呢。
反正这左骞一来,肯定是受了左赵氏的教唆,绝不会有什么好事。
第八十三章 捉弄
左瑾瑜看了看这面基本已经和出了雏形,索性就拍拍手,打了盆水把手洗干净,说:“他出门了,没在家。就算他回来,只怕也不想看到你,会影响心情,所以你还是回去吧。”
这逐客令下的已经这么明显了,殊不知,这左骞的脸皮厚的令人发指!
他不客气地在院里随便找了个凳子搬过来,一屁股就坐了下去,翘着二郎腿说:“那成,我就在家等他回来。”
他不愿意看到自己,以为自己愿意看到他?
一见他就不由自主想起了他差点跟自己抢女人的事儿,在他心里,早就把牧疆视作情敌了,俗话说这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要不是为了那三十两银子,他才不会过来给自己找气受。
“左骞,你真是我见过,脸皮最厚的人,没有之一。”左瑾瑜一点都不客气,看他还是没有要走的意思,左瑾瑜索性就诓他:“牧疆出远门了,这一两天回不来。”
“出远门?”左骞急忙站了起来,又专门问了一遍。
左瑾瑜点点头,余光扫了他两眼,左骞搓着手不免焦急起来,这人也不淡定了,来回踱着步,左瑾瑜看的心里直发笑。
“不是,他这好端端的,出什么远门?”左骞又急又躁,还真信了。
他兀自着急着,抬头就看左瑾瑜低着头满是无所谓的模样,知道她这是幸灾乐祸,他停下步子,脑子转的飞快,转头看了看四周,于是弯下腰压低声音,煞有其事地说:“你就这么不担心他?”
“担心什么?他拳脚厉害,吃不了亏。”
“我哪儿是怕他吃亏啊,我这是怕你吃亏。”左骞直起身子,冲她挑挑眉,一副“你懂得”的表情。
这小表情让左瑾瑜看来,真是有点贱贱的。
“我能吃什么亏。”
“这你就不懂了吧。”左骞嘿嘿坏笑起来,小三角眼一眯,泛着贼光,实在是猥琐。
“男人在外面偷吃可是常事,谁不用点冠冕堂皇的理由?你别看牧疆老实巴交的,其实他这心眼可多着哩,他就是个猎户,有什么事儿能出远门去?那还用说?肯定是背着你去找老相好了,你说说,他这刚成亲就开始骗你,以后他不得天天欺负你?”
左骞说的语气又认真又郑重,仿佛这事儿就跟他亲眼所见一样。
左瑾瑜心里越发想笑,可面上还得绷着,果然那句俗语说的没错,脑子里有屎的人,看什么都像屎,这种龌龊思想,也得亏这左骞蒙的出来。
但是她也不立刻戳破,而是装作一副吃惊又愤懑的模样,捂着嘴表情很是夸张地说:“天呐,怎么会这样?你说的,是真的吗?”
美目盈盈,波光流转,活脱脱像极了被丈夫欺骗又手足无措的小妇人。
其实左骞也是信口胡诌,就是对牧疆心有怨恨所以借机挑拨他们二人的夫妻关系,没想到这臭丫头还真当真了,这就好办了。
左骞暗自得意,一边在心里骂着左瑾瑜这个蠢货,一边期待着等牧疆回来,这左瑾瑜跟他闹起来的好戏。
“当然是真的了,我是你哥哥,也是个男人,这世上,只有男人最了解男人了,这牧疆一定不会是好东西。”
左瑾瑜用双手捂住脸,埋头发出呜咽声,抽泣着问:“那我可咋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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