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徒笑了笑,只不过这笑有些悲凉:“因为他听到了我的琴,我自觉在琴上有些天赋,但却远远不及子卿。他弹琴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我这双沾满肮脏与鲜血的手怎么可能弹奏出来让他觉得悦耳的曲子。”
“无论是当年还是现在,朝堂都是一滩浑水,像我这样的人比比皆是,子卿这般通透的人只听了一曲我弹得琴便已得知朝堂并非是他所向往之地。”
“我不在乎他说我的琴不堪入耳,我只心疼他少年意气摘桂冠,却空怀抱负无处报。”
千辞说道:“你如此做换来的只是他的一句再不相见,何苦呢?”两年前泽徒来找苏子卿的那一幕她看见了,上船之后,她问子卿,得来到的也只是一句“相见不如不见”。
“再不相见,再不相见,这句不相见,不是子卿说的,是我说的啊”他情绪突然崩溃,歇斯底里的喊道。
“是我昏了头,想着为奴为婢,能一生追随于他也是好的,可我早已身陷囹圄,怎能……怎能配得上……”
千辞记起来了,当年在青衣湖畔,子卿执扇站了很久,她当时只以为他是不舍,现在想来原是在等人。子卿他,终究还是怜惜泽徒蹉跎三载,那一次,原是想带他一起走的。
“你可……后悔?”后悔没有和他一起走。
泽徒因情绪激动吐出一口鲜血:“后悔?”
他苦笑着摇摇头,“若是我走了,唐栖洲囚禁子卿时,我便无能为力。我只恨没能亲手杀了他。”
他仿佛想起了什么,他费力的跪下去:“你即是子卿好友,便知道子卿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唐栖洲如此辱他,他如何能受?你一定要将他救出来,我下辈子结草衔环报答你。”
千辞扶他起身,最终还是没有说苏子卿对她说的话。
她只道:“你何苦……”
他笑道:“你生来便有了这世间多数人一辈子都在追求的东西,名利,金钱,自然体会不到像我这种卑贱之身的苦,我们这种人,一辈子只配生活在阴暗潮湿的水沟里,暗无天日,一旦见到了光,就想竭尽全力的去靠近,可是没想到,飞蛾扑火尚且涅灭在火光里,而我,直到死,也没能再见他最后一面。”
泽徒的声音渐渐虚弱,但他还是继续说着,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诉尽半生相思之苦。
“我只愿在黄泉口奈河边,喝过孟婆汤,还能记得子卿,来生投个好出身再来寻他……”
话说完之后,泽徒便没了气息。
那天千辞在那间破旧的牢房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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