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泛生坐在戏台下的梨木椅上,静静看着台上人的一瞥一笑,台上人眼波流转,嗓音流畅优美,宛如上好的丝绸。走路时,云衣头上的步摇也跟着她摇晃,这步摇是母亲的,云衣觉得好看便偷偷簪在自己发上,和那点翠红花凤头冠竟格外的相配。
“回首繁华如梦渺,残生一线付惊涛。”戏台上这句一落,得到全场叫好,若他没记错,叫好声比七日前那场更胜。
但云衣却没看他,而是浅笑着看向另外一个方向,他下意识跟过去,只来得及看见一片素色衣裳,便被一个人挡住了视线,来人是许怀君,此人仗着父亲官高权重,于京城中横行霸道,并且他看自己似乎格外不顺眼。
许怀君抱着臂弯腰盯着付泛生,似乎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般勾起嘴角:“付家的人一向自诩清高,怎么搭台子唱戏了?”
付泛生心里一沉,戏伶妆浓,又带上沉重繁复的头饰,许怀君怎么可能认出来那是云衣。许怀君见付泛生一言不发也不生气,身子又欠下几分,凑在付泛生耳边,付泛生下意识闪躲,却在听见许怀君说的话时猛地睁大了双眼。他紧紧握着梨木椅的扶手,逼视着许怀君:“不可能。”
“不信?去问问你娘就知道了,”许怀君仿佛在盯着自己的猎物,嘴角的笑意越加明显,“记得我跟你说的话。”
许怀君走了,但付泛生却再没心思听戏,失神地想着许怀君刚才的话,自然也没注意到于戏台另一侧离开的释空。
付云衣卸妆后,见付泛生神色不对,轻轻唤了声:“兄长?”付泛生这才回过神来,眼神扫过她的发簪间,对她浅浅笑了下:“戏很好看。”付云衣回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笑容。
兄妹俩便走便聊,付泛生状似无意问道:“母亲的那支步摇呢?”
付云衣答道:“让翠儿收着呢,怎么了?”
付泛生摇头:“无事,给我吧,我帮你还回去,免得母亲发现又要责骂你。”付云衣丝毫没怀疑,将步摇交给他,夸赞道:“兄长最是细心周到。”
付泛生确实细心,因为付云衣从头到尾都不知道这支步摇是怎么“还”回去的,那支步摇从看顾母亲房间的侍女包袱里找到,母亲将她驱逐出了府,不过几日便传来消息,这位侍女死在了回乡的途中,说是溺水死的。
付泛生盯着书房中悬挂的一幅画卷,上面画着朵朵梅花,墨色的花朵缀在枝桠上,显得宁静悠远,旁边题了一句诗“吾家洗砚池头树,个个花开淡墨痕”,这是父亲最喜爱的一副画,甚至于当时的皇帝朝他索要,也被父亲巧妙地拒绝了。
“泛生啊,科举在即,你定不要松懈,日后待你被封了官职,在朝内也要谨言慎行……”付泛生频频点头,眼神却落在身旁的架子上,架子上原先放着许多盆栽和墨宝,不知何时换成了瓷瓶铜杯,华丽贵重,倒显得那副墨梅图格格不入了。
付泛生恭敬道:“父亲,您的谆谆教诲孩儿铭记于心,但孩儿想搬出府住,直至科举不再回府。古有勾践卧薪尝胆,又有匡衡凿壁偷光,孩儿有幸生于父亲母亲膝下,不用遭受这些困苦,但孩儿始终认为,宝剑不磨不成器,直至科举前,孩儿愿长住府外,直至考取功名方回府报喜。”
父亲同意了,付泛生垂眸道:“父亲,那副墨梅图孩儿这段时间能不能借来一用,以激励孩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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