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了,”沈令有气无力地说道:“再缓一缓。”“好。”贺闻帆一下一下顺着沈令的脊背,另一手握着手机,做好了但凡有一丁点不对就将他弄去医院的准备。不过沈令还是自己缓过来了。十几分钟后,他轻轻推开贺闻帆,自己靠在沙发上坐直,脸上虽然还是没血色,但至少不再像刚才那样青白得吓人。贺闻帆用湿毛巾给他擦了擦脸,把冷汗和泪痕都抹干净,然后揽住他的肩,问:“今天到底怎么了,怎么会吓成这样?”沈令喝了口水,轻轻地叹气:“这几天,我一直感觉有人在跟着我。”贺闻帆眸光深沉:“确定吗?”沈令摇头,紧接着又点了点头。“一开始我也不清楚,”他说:“我最近看了个恐怖片解说,就是说杀人魔跟踪杀人的,所以我一直觉得是自己胆子太小自己吓自己。”他惊惶地看向贺闻帆:“但不是的。”“虽然没有看见人,但刚刚我确定了,真的有人在跟着我,太吓人了,最近我们片区有发生恶性事件吗?”见他说着说着又开始害怕了,贺闻帆连忙安抚住。“好了好了,不想了,”他轻轻拍着沈令的背,“没有的,我们片区治安很好,不可能出现那种恶性事件。”“真的吗?”沈令揪着他的衣袖,大眼睛里满是恐惧。“真的,沈令,不怕,”他手掌贴到沈令胸前:“乖,深呼吸,不想了,等下又要难受。”沈令垂下眼帘,睫毛抖着:“那真的是我神经质到这种程度了吗……”“沈令,”贺闻帆托着他的下颌让他抬头:“不要怀疑自己,也不要多想,交给我来处理?”“你?沈令不解。”贺闻帆点了点头。他拥住沈令,眉眼凌厉地下压,“我会解决好,给你一个交代的。”沈令觉得,贺闻帆像在压抑着某种情绪。是愤怒、烦躁,还是愧疚?沈令便品不出来。但他知道这种情绪不是针对自己。所以哪怕不懂贺闻帆的意思,但沈令问了问自己的内心,他是信贺闻帆的。他咬唇,点了点头:“好。晚上洗漱完,沈令钻进帐篷里,却翻来覆去睡不着。这是他第一次躺在帐篷里还如此严重的失眠了。总觉得到处都凉飕飕冷冰冰的,就算开着小灯也还是难以让人安心。纠结半晌后,他轻手轻脚从帐篷里爬了出来,盘腿坐到地上,趴在床边,好像这样都能感受到贺闻帆身上的温度,心里也能安定一些。只是他又觉得自己现在的样子,非常像那种半夜出没偷偷吸人精气的小鬼,于是又羞又臊不敢发出声响。可能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贺闻帆莫名其妙地醒了。一扭头就对上沈令的眼睛。倒是不至于被小鬼吓到,毕竟这只小鬼明显更加慌张,身体动了动想逃,在发现逃不掉之后,又僵硬地坐回原地。贺闻帆起身,哭笑不得:“怎么到这里来了?”沈令小声说:“睡不着……”贺闻帆想了想:“害怕?”沈令就泄气一般趴回床沿,下巴搭在手背上,眨巴两下圆圆的大眼睛。模样实在太招人怜了。贺闻帆没忍住,揉了揉他的脑袋:“那也不能坐地上。”沈令可怜巴巴地吸了吸鼻子:“没关系,有地毯。”“有地毯也不行,”贺闻帆拍拍床沿:“上来。”沈令抿一抿下唇,抬眸小声确认:“可以么?”贺闻帆无奈地笑了笑,认真注视着沈令的眼睛:“你不介意就可以。”第40章于是沈令真的上来了。他先钻回帐篷里,把自己的枕头抱出来,放到贺闻帆枕边。行云流水地躺了下后,他乖巧地侧卧着,对贺闻帆弯了弯眼睛:“谢谢,晚安。”这下换贺闻帆目瞪口呆了。他以为沈令怎么也要再推拒个三四次才会扭扭捏捏地答应,并且会抱着被子害羞得满脸通红,根本不敢看他。可沈令竟然如此坦然。上床的速度比贺闻帆本人还要快,瞬间把这张床据为己有,没有半点客气。贺闻帆不禁想到,每次洗完澡,沈令像支小火箭一样咻地钻进帐篷里,积极酝酿睡意的样子。从前看了只觉得可爱。现在才发现,这孩子对睡眠是真心的。只要能睡得好,他可以冲破一切阻碍,哪怕世俗的隔阂。贺闻帆喉结动了动。现在一切压力都来到了他自己身上。其实贺闻帆真的不介意和认识的人睡一张床,从前大学做野外探险,和陈宇他们在草墩子里睡一晚,他都不觉得有什么。甚至那些日子是人生里为数不多的快乐时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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