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快给他妈跪了,纪峣偷跑(还有可能是因为会男人而偷跑)这件事被他妈知道了,和被他们全家人都知道了有什么区别?
也不知道这小子野哪去了,电话打不通微信也不回,张鹤只能隔一会给他打一个,眼瞅着甲鱼已经杀了入锅,张鹤也恨不得把纪峣的头一块儿塞锅里去。
谢天谢地,这一通终于接了。他气得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吼道:“快给我滚回医院躺着去!”顿了下,不情愿道,“躺病床上之前记得先让医生检查一下。”
饶是这种生死关头,纪峣还是忍不住“噗嗤”乐了。
“啧。”兄弟二人双双别开头,恨自己没事找事给自己添堵。
三人上了出租,在医院门口分道扬镳,纪峣去住院部,而于思远要带着蒋秋桐挂门诊,他得找个医生好好帮蒋秋桐看看。分开前纪峣急匆匆的把家里的钥匙往两人的方向一抛:“老于,如果你那没地儿住了,就把蒋教授放我家去,我先走了!”
他跟后面有狼撵着似得火急火燎地跑了,留下兄弟俩站在原地。
于思远不怀好意地说:“哥,我前阵子才买了套复式小楼,环境可好了,房子也大,离医院近,你要不要住?咱们是亲兄弟,你愿意住进去的话,我把房子送你都行。”
蒋秋桐眼皮一撩,讥诮道:“要住小楼,我干嘛不住自己的,还用去你那打秋风?小远,劝你别仗着我现在不方便就作死,今天在h市的账,我还没跟你算呢。”
于思远被噎了个够呛。
另一头的纪峣有惊无险,踩着点赶回了病房,在检查完身体,应付完干娘的爱心王八汤以后,已经是晚上了。
这忙碌的一天终于过完了。
纪峣瘫在病床上,双目无神地盯着天花板,觉得比跟人连做几场还累。
张鹤也累的够呛——他主要是心累,正仰面靠在沙发上,漫无目的地神游天外。
气氛很宁静。
张鹤忽然出声:“纪峣,别装死,咱们聊聊。”
纪峣扭头看他,挑眉示意他有屁就放。
张鹤沉吟半晌,眉头皱得死紧,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说。直到纪峣都不耐烦了,他才慢吞吞地说:“你知道么?你这次住院,把我吓惨了。”
纪峣略心虚,吭哧吭哧地说不出话来。
张鹤眉头皱的更紧:“不是因为你肚子上开洞这事。你从小到大受的伤还少么?说实话,我都麻木了。”
那是因为什么……?
“你知道么?你被送进手术室的时候,护士让我签知情同意书。”
“啊……”他知道因为什么了。
纪峣心里蓦地涌出一股怜惜之情,他从床上翻下来,慢慢走过去,在张鹤面前蹲下,以仰视的姿态,很专注地望着他。
张鹤像是没看到他,自顾自地继续着,大概是极其不擅长说这种心里话,他的眉头一直是拧着的,显然很不自在。
“当时护士问,家属在么?我说我是。她把笔递给我,又问,你们有血缘关系么?我说没有。她说,那你不能签。”
“我当时都傻了。”
“为什么我不能签?我的兄弟躺在手术室里,他挨了一刀,大出血,就快要死了!我就在手术室外面,却没资格替他签字?为什么?”
“虽然知道不可能,但那几天我一直在后怕。我总是忍不住想,如果那会你没有恰好清醒,而干爸干妈在国外赶不回来,他们会不会不给你做急救,就让你死在手术台上?”
啊,难怪这家伙这短时间这么反常,每天家里公司医院的几头跑,累得眼睛全是血丝,还要坚持不请护工,样样亲力亲为,晚上还要陪床。
原来是被吓着了。
张鹤将手按在眼睛上:“纪峣,你为什么总这样?你差点把自己作死了——你差点死了!可我……却什么都做不到。”
“我们明明是最亲的兄弟,从小都在一起,除了你抽风的那几年,我们几乎没有分开过一天——我们那么要好,凭什么他们仅仅因为我们没有血缘,就不信任我们,不让我签名,为什么他们总是认为,我们迟早会分开?”
是的,从小到大,从小到大。
他们一直很要好,旁边的人看到了,总会笑着说:“你们兄弟的感情很好哦。”
他们说:“我们不是亲兄弟。”
然后别人就会叹息:“真难得,也不知道这关系能保持多久……”
奇怪,为什么我们一定会分开呢?
小张鹤扭头看向小纪峣,问:“小峣峣,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小纪峣说:“因为我们不是亲兄弟,所以我们会分开?可我不想和张鹤哥哥分开诶……”
小张鹤握住他的手:“我们不会分开。”
长大了以后,学校里总是有窃窃私语。
“二班的纪峣和张鹤,你知道吧?我觉得他们好奇怪啊?”
“我也觉得,他们整天都粘在一起!”
“听说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关系,父母都认成干亲的义兄弟。”
“那也不是亲兄弟啊,再说,亲兄弟也没有这样的。他们不会是那个吧……”
“哪个?”
“二椅子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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