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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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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纪峣恋恋不舍地放下鸭架,擦干净手和嘴,走到张鹤面前,“干嘛?”语气不耐烦,眼神却闪着愉快的光。他在张鹤面前总是这样,像个快乐的傻子,

他喜欢跟我待在一起。

张鹤在心里说。

没关系,我也喜欢跟他待在一起。他说服自己。

“坐过来。”他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

纪峣挑眉,一边说“你不是烦别人贴你太近”,一边挨着他坐下来。

他一点别的反应都没有。

张鹤又试探了几次,纪峣的反应滴水不漏,饶是如此熟悉纪峣的他,也完全看不出破绽来。他渐渐打消了疑虑,甚至松了一口气,心想是不是纪峣情人们的又一次胡乱怀疑。

然而作为一个直觉型选手,他明显感觉所有人有事在瞒他,而自从于思远那番话以后,他的脑中就不断警铃大作。

纪峣究竟对他什么意思?

张鹤面色不动声色,实际上已经头痛欲裂,他下意识想要逃避那个答案,他拼命求证,就想得出相反的结论,然而这套论证说服了他的逻辑和理智,却没办法说服他早已觉得哪里不对的内心。

张鹤和纪峣从小长大,兴趣爱好,待人处事,思维方式上都惊人的雷同。然而发小两个在遇到问题时,有一个迥异的地方。

纪峣是个懦弱的人,出了解决不了的问题,总是喜欢逃避。

张鹤却不,从小纪峣不喜欢做的事,都是他帮忙善后,可他没有可以帮忙善后的对象,他只能自己来——出了问题,哪怕再不情愿,也要面对。

他决定干票大的。

于是他握住纪峣的肩膀,将人往沙发上一推,直接压了下去。

纪峣一开始还以为张鹤是想跟他玩闹,笑骂道:“张鹤你神经啊!”

但他好歹也是个滚过无数次床单的男人,好友之间确实会嘻嘻哈哈地打闹,沙雕直男经常玩这种无聊幼稚到家的游戏,把人压在床上什么的很正常,但绝不会——绝不会是这种姿势。

张鹤屈起一条腿,插在纪峣双腿之间,牢牢压在他的小腹上,如果这个还能强行解释成打闹,可当对方伸出右手,将他两只手的手腕攥紧,高举过头顶的时候,纪峣就有点笑不出来了。

这只手强健有力,五指修长,抓握力极强,纪峣经常盯着它轻而易举握住篮球的样子,可是他从来没有想过——也从来不敢想——它会用这种、这种方式,捏住自己的两只腕子。

他使劲挣了两下,男人力气奇大,他没挣开:“张鹤,你喝假酒了?”语气中带着点掩饰不住的颤抖。

张鹤心中不妙预感愈盛,但还能自我催眠这是纪峣被吓着了。

他没说话,而是伸出另一只手,一把扯下领带,扔到一边后,又扯开了衬衫。

这是个性暗示很明显的动作。

对,真的很明显。

纪峣明显看直了眼,他的呼吸蓦地急促起来,脑中一片空白,其他什么都不存在了,天地间只剩下了一个张鹤。

有阵子他总是忍不住去想张鹤在床上是怎么样的,他真的好奇得不行,然而张鹤在这方面实在是个非常正经的人,他从未撞见过一次,所以他每次设想的时候,都只好把运动时的张鹤当做蓝本,应该就是那样吧,大汗淋漓的,富有攻击性的,毕竟床上运动也是一种运动嘛。

再说他觉得张鹤正经运动时已经性感得要死了,他都不敢多看的,他实在想象不出来,张鹤还能性感到什么程度。

对于这个男人,他就像是个从未吃到过肉的孩子,眼馋又好奇,却又买不起,只好趁着没人的时候,偷偷穷尽了想象,去想象那是何等的珍馐。

现在他终于看到了——哪怕只是窥得了一角,已经让他心神俱震、魂不守舍了。

张鹤的心几乎沉到底了,却还有一点微弱的期盼,是因为纪峣是个同性恋。他这幅眼睛都舍不得眨的样子,说不定不是因为对象是他的缘故,而是只有但凡有个好看点的男人这样压下来,纪峣都会这样。

这也不奇怪……毕竟纪峣是个颜控。

张鹤估摸着,这件事换过来,大概就是一个大波美女忽然压在他身上,他哪怕对人没什么感觉,也会忍不住想入非非的。

他努力说服自己,纪峣也在努力说服自己——不,纪峣现在已经彻底丧失思考能力了。

他没办法——在张鹤这样、这样、这样的状态下,他根本没有办法思考任何事,他只能茫然地看着发小一寸寸压下来,那张脸离他越来越近,纪峣浑身都软了,脸不受控制地迅速充血泛红,心跳快到似乎要从胸膛中跳出来。

他简直不敢看张鹤的脸,仅仅只是被这么压着,他就快要不行了,他的脚趾忍不住蜷起来,偷偷抓着地板。

很搞笑的是,这个时候,他脑子里唯一一个闪过的念头,就是担心——不是担心别的,而是担心自己的脸。

……我昨天才被扇了一巴掌,现在是不是很丑啊?

这个念头滑过的下一秒,他就发现自己想得实在太多了。因为张鹤停下来凑近的动作,正低头望着他,表情很难言。

纪峣终于找到了一点理智,他茫然的回望,然后发现发小的情绪……很不对劲。

何止不对劲,简直复杂透顶,他这辈子都没见张鹤这么纠结过,如果非要找个形容的话,大概就是“我想杀了我自己”。

纪峣懵了一下,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随即身体一僵。

他明白了。

——他对着张鹤硬了。

刚才的意乱情迷尽数散去,他通红的脸霎时惨白。

张鹤站直身体,将衬衫扣子扣好,走到阳台去吹风。

什么都不用说了,他们这么多年的默契,张鹤莫名的举动什么意思,纪峣刚才的反应又是什么意思,两个人心里清清楚楚。

纪峣可以在其他地方都掩饰得天衣无缝,甚至把自己都骗过去,可刚刚那副情态,是骗不了人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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