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初柠挂掉电话,坐地铁赶过去。
淮川附属医院很大,有好几个住院部,温初柠一眼看到第二住院部,一路小跑过去。
医院是个很容易让人心情失落的地方,大厅里有坐在轮椅上的病患,有在排队缴费的家属,也有坐在椅子上发呆空茫的人。
温初柠乘电梯上去,结果发现16楼是重症监护室。
温初柠脑子有些空白,心脏在胸腔里跳的有点乱,从电梯里出来,陈一澜已经在门口等她了。
陈一澜的神情有些倦累。
“叔叔没事吧?你要是过去陪床的话没关系,我在这儿等你。”
温初柠指了指16楼大厅里的等候区。
那里是七八排椅子,只坐着几个人。
护士低头忙。
“没事,有医生在,我爸还清醒,一直高血压,现在高血压性心脏病了,医生给他做了心超,心肌收缩力下降,心脏有点扩大,”陈一澜跟温初柠去休息区坐下,“给我妈打过电话了,她一会过来。”
温初柠默默坐在他身边,他大概也是刚从泳池里出来没多会,头发还有点乱乱的,他向来是这样,有什么情绪都不太外露,不太爱让人担心。
陈一澜其实远比她更坚强,他从很小就离开家里,跟着耿爱国去陌生的城市练游泳。
但也越是这样的时刻,温初柠越是心疼他。
她伸出手,拉住了陈一澜的手腕,两只手把他的手捧在手心里。
她拉住他的手,“我陪你呢。”
“知道。”陈一澜反手回握住她的手。
“叔叔还好吗?”
“现在还好,他一直高血压没当回事,平时跟我妈总吵架,省队比赛多,他一直住在省队的宿舍里,还是别的教练说,他最近一直胸闷乏力,才让他来看看。”陈一澜说,“还要观察几天,现在打了降压针,心脏这里,得过几天做造影。”
“一定会没事的。”
温初柠拉着他的手,掌心相扣,他的手中温暖干燥,温初柠觉得安心了很多。
“你脸怎么回事?”陈一澜转头看着她,仔仔细细地看着,左边的脸颊有一道很轻微的划痕。
已经结痂好几天了,温初柠有点心虚,就只有很轻很轻的一道划痕。
“没事,不小心。”温初柠不打算告诉他。
陈一澜抬手摸了摸她的脸,很轻很轻地触碰了下她的脸。
温初柠把他的手拉下来。
陈一澜和她坐在一起,等着汪茹过来。
期间陈一澜有回病房看了看,陈建平躺在病床上有些呼吸困难,就坐在床上,手指上和胸前贴着监护器。
“爸,你要喝水吗?”
陈一澜平日里很少见到陈建平,他训练多,陈建平回来的也少。
俩人一年都不一定能见到一两次。
他上回见陈建平,还是不太愉快的,陈建平是个性格有些火爆的中年男人,汪茹也是说不了三句话就开始唠叨的主。
陈一澜的童年里,陈建平并不算个和蔼的父亲,他从小开始接触游泳,启蒙人正是严厉的陈建平。
眼下,距离上次见面好像又过了很久。
那个记忆里火爆的中年男人就这么靠坐在床头,鼻下吸着氧,神色难得有了些倦意。
“不喝,你要是训练,就快点回去训练。”陈建平摆摆手,“icu有医生看着呢。”
“教练跟我说,你好几天没睡好了。”
“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
陈建平固执,一直摆手,赶着让陈一澜回去训练。
陈一澜去给他倒了杯水放在床头柜。
“我说了你也不听,”陈一澜说,“你照顾好自己,才能带好队员。你以前也告诉过我,身体才是本钱。”
陈建平冷不丁这么被儿子“教育”,神色略有尴尬,伸手端过水喝了一口。
icu有探视时间和人员要求,医生进来检查仪器,问陈一澜,“要在icu住几天,得有家属陪床,是你吗?”
“我妈一会过来。”
“行,等会让陪床的家属去办个陪床证,icu病房晚上家属进出要登记哈。”
“好。”
陈一澜点点头。
医生让他先出去,让病人休息一会。
陈一澜回头看了一眼,才跟着医生关门出去。
外面的大厅里有自助贩卖机,他出来就看到了温初柠站在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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