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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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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是了,”易真推他进屋,语气十分轻描淡写,“只不过看用的人是谁而已。”

夏天刚刚到来的时候,易真再次跟这个区域的行刑官见了一面。和上次不同的是,这次他是挑着白天去的;和上次相同的是,行刑官重重加固的防守措施,仍然对易真毫无效果。

好在会面的结果皆大欢喜,易真遵从刺客这个古老职业的行规,将自己的身手作为筹码,交换来了针对裁决第五席布下的局。

[危险至极的局。]太阿见缝插针,不肯放弃对易真的劝谏,[玩弄时间是需要付出沉重代价的,玩家,我劝你不要这么做。]

“我已经做了,就不会留一丝余地。”易真说,“你知道我的性格。”

[人之所以是人,就是因为你们会犹豫,会退缩,会想出尽可能符合自身利益的方式,来达成自己的目标。人是会变的,你们不是设定好的ai,只遵循计算的逻辑。]太阿说,[当前,你正在做一件很危险的事,所以我同时按照我的逻辑劝告你,不要这么做。]

易真停下了脚步。

“你以为我没有想过吗?”他沉声说,“黎泽宇可以从时间线上改变自己死亡的结果,只有当时升格成大贤者的容鸿雪,才能对他造成真正的威胁,除此之外,就是让他在毫无知觉的情况下死去,就像传说中怀剑去杀楚王的眉间尺,剑过头落,仍保有意识,达到这种程度,他应该就没办法再倒转时间了。”

易真对太阿道:“你现在发布个任务,把干将莫邪给我,我就放弃这个计划。”

太阿:[我还真可以给,只不过剑一交到你手上,你就会因为使用了大量不属于这个时空的能力,被立刻抹消。]

易真:“……你好牛啊,是想让我夸你吗。”

一人一ai你来我往了几句,易真抬起头来,发现容鸿雪正用一种忧虑的目光看着他。

“真的没事吗?”他问,“你要一个人去对付可以操纵时间的对手,我觉得这很……危险。”

太阿适时插话:[你看,你的男主也觉得不妥当了。]

易真望着他,笑了笑。

“我不是单打独斗,裁决者来的时候,很可能还带着一大批星盗,你能帮我引开那些杂碎,就已经足够了,不用再帮别的忙。”

容鸿雪看着他,忽然低声问:“你……你不会死,对不对?”

“我很有可能会没命,”易真没有安慰遮掩的意思,“我只能说,我会尽量活下来。”

容鸿雪不说话了,他坐在草垫上,垂下来的额发遮住了眼睛,过了一会,他低声说:“其实未必要这样。”

于是易真也做出和小朋友谈心的模样,坐在他身边问:“哪样呢?”

“我们可以离开这里,”容鸿雪认真地凝视他的眼睛,对他说,“争取到积攒力量的时间。这颗星球贫瘠,我们就去别的行星寻找机会,我会变强的,变得和你一样强,甚至比你还强。”

“哪怕像逃跑一样?”易真深知容鸿雪作为少年人的骄傲气盛,他因此发问。

容鸿雪毫不犹豫:“哪怕像逃跑一样。”

易真注视他,不由百感交集。

上一个时间线的容鸿雪,已经坐稳了主角的宝座,财富、力量、权柄,他什么都不缺,仍然被裁决者逼到退无可退的地步,最终不得不带着自己在星际间辗转流浪,以此求得一线喘息的生机;这一个时间线的容鸿雪,因为有过一次升格大贤者的结局,强大更甚于先前,自己也得到了裁决第七席的系统,独占了一名裁决者全部的积累与资源,结果还是放跑了最后一个。

假如没有唐怀瑟之冠,早在黎泽宇开辟的时空隧道完全关闭之后,他们的世界就会发生无可挽回的异变。眼下易真想速战速决,也是因为想要抢占信息差的先机,打黎泽宇一个措手不及,这个机会只有一次,失不再来。

就算他和容鸿雪真的逃走了,唐怀瑟之冠也没有那么强的能量,十年如一日地在这个时空固定他的坐标……说实话,他在这里的日子,本身就是有期限的。

“逃,又能逃到哪里去?”易真问,“如果裁决者真有这么好对付,肯让你积蓄力量去对付他,我又怎么会来到这个过去的时空找你?”

他揉了揉容鸿雪的头发,轻声说:“别逃了,就这一次,我们把这件事情解决了吧?到时候就能迎来圆满的大结局啦,即便我们不是王子和公主,也能幸福快乐地永远生活在一起啊。”

第136章

距离夏季风停日的到来,只剩下两个小时。

渐缓的风沙中,朦胧地透出黄昏的辉光,暮色四合,易真再次为容鸿雪紧了紧披风,兜帽的阴影遮住了少年锋锐英俊的脸孔,使他看上去和别的犯人没什么区别。

易真已经有了危险的预感,那是窥探、贪婪和阴毒的恶意,就在他们的头顶,透过天空凝视着所有人——他知道星盗来了,并且很快就会攻陷这里,他的直觉从不出错。

不过,他的表情依旧沉静,与容鸿雪对视的目光也平和。

“再重复一遍作战方案。”易真说。

“引开多余的星盗,让你可以专心对付裁决者。”

“第一时间要干什么?”

“抢开城门,领着多数人逃出去。”

“跑出去之后?”

“尽量往异兽多的地方钻,躲开星盗的生命探测仪,再伺机行动。”

“如何判断‘可以回来找我’,还是‘立刻找机会离开流放行星’的区别?”

“……”

“别不说话,回答我的问题,如何判断?”

“……日晷失去颜色,晷针倒塌,就可以回来找你;日晷的颜色不变,晷针也完好无损,就需要马上……马上离开这里,不用再来找你。”

易真安抚地摸了摸他的脸,说:“很好,全部正确。”

容鸿雪带着十二万分的不情愿,吐出了最后一个问题的答案,此刻的神情阴郁而低沉,只是看着易真不说话。

易真对他笑了笑,为了缓解气氛,他轻松地问:“要不要来个奖励的亲亲?”

“回来再说,”容鸿雪低声道,“把它留到这件事结束以后,我相信你不会言而无信。”

他取下自己腰间的匕首,他生母留给他的唯一一件遗物,放在易真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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