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含软件定制费用，员工加班费，茶点费，技术咨询费等等。

总的来说，商飞和达索合作，感觉像个要饭的，处处看人家的脸色不说，傲慢的法国人还动不动就来个爱答不理。

这周把要求邮件发过去，一两个星期没有回复简直太正常了。

如果你亲自打电话过去，法国人总有一大堆借口，假期啦，罢工啦，工程师们的日程排满啦。

商飞最害怕的就是七月，因为七月一到，整个法国都放假，想从达索公司找个人都找不到，从领导层到工程师，全员关机，跑到希腊或者西班牙海边晒太阳。

总而言之，法国人的工作效率，在勤劳刻苦的华夏人眼里，简直是无法忍受的。

加班之类的事情，在法国人眼里根本就不存在，哪怕你有天大的麻烦，都要给我等着，什么时候爷高兴了，咖啡喝足了，才来搭理你这茬。

而星辰科技毕竟是一家华夏企业，还是华夏企业中最能战斗的那种。

杜良玉怀疑，负责和自己对接的白先勇，他是不是从来不睡觉，哪怕半夜两三点钟发邮件过去，对面也是立即就回复。

杜良玉如果觉得哪些功能还要改进，星辰科技二十四小时内，一定能拿出解决方案，效率不是高，而是高的可怕！

这样一家奋斗加战斗型公司，想不成功也是很难的吧？

只可惜杜良玉并不知道，白先勇在德国工作的时候，也是下了班不回邮件的，因为整个公司的风气都是如此，八个小时以外，谁也不谈工作。

而当他回国之后，加入了星辰科技的团队，一切便被彻底改变了。

这是一个很难用语言来描述的群体，看起来，星辰科技是非常散漫的，公司甚至连一台打卡机都没有。

白先勇经常看到，有人在下午穿着睡衣，去食堂里吃早饭，看上去才刚刚起床的样子。

更别提公司里的奇装异服和异想天开，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项目，全都可以向上报。

最近季明的材料部，由于对充气娃娃的手感不满意，报了一个高仿真温性硅胶项目。

结果被罗佳批准了，于是，季明手下的几个小年轻，开始拿着公司的钱，在业余时间研究如何提高充气娃娃的手感。

这在任何一家公司都是不可能发生的，然而星辰科技最大的特点，就是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当然了，虽然星辰科技的研究员们，有着许多怪异的癖好，研究了很多令人匪夷所思的奇怪东西，但当这群人开始攻坚的时候，表现出的战斗力，也令世人叹为观止。

就是那些研究充气娃娃的痴汉，他们同样可以连续七十二个小时不出实验室，发疯一样的反复组合碳纤维材料，连吃饭也是让行政部送到实验室里。

总而言之，当时间来到十一月初的时候，杜良玉完全确信，星辰科技正在做的，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工业软件。

虽然才第一个版本，但他相信，有星辰科技这群疯子在，他们没有理由不把这套软件做到极致。

商飞公司很特殊，公司一部分管理层，是从军工转过来的，而杜良玉之前工作的单位，是军方某航电所，所以他很清楚，这套工业软件的巨大价值。

杜良玉本想给自己的老领导打电话，让他来看看这套软件，但他考虑良久，还是先打给了欧阳教授。

毕竟罗佳是欧阳教授介绍过来的，一旦这套软件被捅到军工领域，性质可就彻底变了，无论如何还是先和欧阳教授打个招呼吧。

欧阳教授听完杜良玉的描述之后，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你确定？罗佳他们搞的工业软件，有军用潜力？”欧阳教授惊讶问道，“军用标准可比你们商飞还高，这不是在开玩笑吧？”

欧阳教授感觉心跳疯狂加速，无论到任何时候，军用标准都是最高的。

原先他以为，星辰科技第一次搞工业软件，缺乏经验，应该无法达到全球一流水准。

所以他话里话外暗示杜良玉，怎么说也是自己人搞的软件，你们商飞无论如何也要照顾照顾。

可现的情况是，杜良玉经过一个多星期的测试后，觉得星辰科技的软件不仅商飞能用，还有供给军方的潜力！？

这实在太出乎意料了。

杜良玉非常认真的说，“这种事情我怎么能开玩笑呢，我是真的认为，星辰工业软件有潜力进入军工领域，毕竟我之前在航电所，情况还是比较了解的。”

“星辰科技这套工业软件，基础打的非常好，我和您说几个具体事例，您应该就能明白了。”

“他们在湍流模型中，纳入了k-?模型、低reynolds数k-?模型、低reynolds数wilcox模型、代数reynolds应力模型、微分reynolds应力模型、微分reynolds通量模型、sst模型和大涡模型。”

“要知道，这还仅仅是一个湍流模型而已，我是大概十天前拿到这套软件的，此后的每一天，这套软件都在以我无法想象的高速度，持续进化。”

“后来我专门问了星辰科技负责和我对接的项目主管，白先勇先生，白先生告诉我，他在去星辰科技之前，是西门子旗下plm的项目经理。”

“而整个星辰科技的软件团队，像白先勇一样，原先在国际一流工业软件公司里，担任重要职务的专家，有足足三十多人，其中甚至还有cadence的前首席技术官。”

“另外，他们还有接近四百人，是从各大工业软件公司归国的主力开发人员，是这些有一线工作经验的人，在带领星辰科技的软件团队。”

“现在您明白了吗？星辰科技根本不是一群新手，半年来，他们的团队持续扩张，如今已经到了接近两千人规模，其中四分之一，原先就是做工业软件的专家。”

“星辰科技现在把这群人聚集在一起，他们的水平之高，潜力之巨大，技术之精锐，都是我以前从来没有见过的。”

欧阳教授和杜良玉聊了很久才挂断电话。

而挂断电话之后，这位老人家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到洗手间里洗了一把脸，出洗手间的时候，眼睛有些微红。

“老头子，你这是怎么了？”欧阳太太正在准备晚饭，瞥见欧阳教授仿佛刚刚哭过的样子，于是不解的问。

欧阳教授叹了一口气，感慨道：“有星辰科技那群家伙，真是国之幸事啊，你不懂，反正今天是个值得庆祝的日子就是了。”

他从酒柜里拿出一瓶红酒，打开，倒了两杯。

端起酒杯的欧阳教授越想越觉得高兴，科学家嘛，最高的荣誉无非就是为国为民。

星辰科技的工业软件虽然还没有写完，但杜良玉这样的专家早早就判断，这套软件能达到军用级标准，实在让他喜出望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