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弦星也觉得自己的反应可能过大了,他大概……就是站在一个长辈角度的照顾。那……好像家里“妹妹”肚子疼得不行,“哥哥”给揉一下照顾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很正常。
她刚想说点什么,可随着她刚刚的动作单薄的衣摆滑上去了一小节,露出了小腹上的疤。
钟熠眼睛微眯,沉声问,“这是什么疤?你什么时候做过手术?”
季弦星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停滞了,快速的将被子盖好,暗自掐着自己的手让自己镇静下来,她深吸了一口气,笑了下,“阑尾炎。”
钟熠轻皱着眉头,本想再说点什么。季弦星却忽然快速道:“我有点困,我睡了。”
说完,便闭上了眼睛,顺便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钟熠看着她神色疲倦,脸色苍白虚弱的样子,无声叹了口气,站起身将她身后的被角又紧了紧。
季弦星闭着眼睛,在他靠过来的那一刻,紧张的连呼吸都忘了,生怕他在追问下去。
等了一会,见他没有多余的动作,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折腾了半天,身心都有点累,竟也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怎么她又梦到了生奥奥那天晚上。
她半夜忽然肚子好痛,连夜去了医院。在病床上痛的连打滚的力气都没有,却像是要证明什么一样,非要自己生。
陌生的国家陌生的环境,她忘记了所有的语言,听不懂医生在说些什么。她无助的,一声声的叫着钟熠,可是没有人回答她。
钟熠坐在她床边,静静的看着,不知不觉的竟然到了中午。他看了眼时间,在考虑是不是要把人叫醒吃个饭时,床上的人忽然低语着什么。
他轻轻蹙眉,刚要俯身听清她到底在说什么。季弦星的呼喊的声音忽然变大,“钟熠、钟熠……”
她脸色还有些苍白,叫他名字的语气中全是无助与痛苦,光洁好看的眉头轻蹙着,浓密卷翘的长睫不安的轻颤着,人是说不出的脆弱。
“阿星,阿星……”钟熠低声叫她,轻轻的拍着她的手臂,“醒醒。”
季弦星骤然醒来,眼中有些湿润的水汽,眼中全是茫然与无助。
钟熠被她眼中的脆弱刺到,放在她手臂上的手不自觉发紧,声音却还是低柔的带着安抚的力量,“做噩梦了?”
季弦星对上他担忧的眸子,手下意识下移,在摸到平坦的小腹时才终于回过神来,“嗯。”
她轻声应着,揉了下眼睛,坐了起来。
意识回笼,才想起来问,“你怎么在这?”
钟熠挑了下眉,“不然让你一个人痛死在家里?”
季弦星郁结,明知道她问的不是这个,这人非要暗自偷换概念装不懂。
钟熠见她眸中已带了微微的怒气,眸子微转,然后温淡道:“和你小舅约好,说过来一起聚聚,没想到早上我过来他又临时有一个急诊。”
季弦星狐疑的看着他,“你们两个就把这事给定了,也不和我商量一下,万一我不在呢?”
钟熠神色未变,“你不在,就我们两个聚一聚。”
两个大男人,感情好成这样?
季弦星看着他,要不是他的神色太正常,一点都不像作假,她总觉得这里面一定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小秘密。
其实,哪里有那么多秘密。
只不过是,昨晚想了一夜也想不明白,今天忽然很想见她。
就过来了。
也幸好来了,不然她就要一个人在家这样自生自灭了。
“唔。”季弦星睡了一觉现在精力很好,她出了一身汗觉得有味道,起身便要去洗澡。
却被钟熠拦下,“我们谈谈。”
季弦星有些防备的看着他,“你想谈什么?”
又是那种熟悉的戒备感,钟熠心里觉得又闷又堵,他有些无奈的笑了下,“这么紧张干什么。”
他语调是常有的温淡,尽量让谈话氛围轻松点。他修长的手指指了指一旁精致的水晶烟灰缸,神色间看不出喜怒的问,“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
季弦星看着他,觉得有些无力与疲倦。她轻叹了口气,然后叫他,“钟熠,我是个成年人了。”
钟熠眸色未动,听着她继续讲下去。
“这些,其实都是我的私事。”她低声说着,“你这样,让我有些不舒服。”
她说完,便轻咬着唇,不在看他。
钟熠看了几秒,忽然抬手揉了揉她的头,放慢了调子道:“不是想干涉你的私人生活,只是这东西对身体有伤害,不想看你生病。”
季弦星一愣,心里有些满胀说不出那是什么情绪。却又忍不住别扭道:“你不是也一样抽,你们这些人真奇怪,自己做不到的事却又想约束别人。”
“啊……”他拖长了调子,不紧不慢的说:“看来是我之前没做好表率,不如我们一起戒,嗯?”
季弦星其实没多大的烟瘾,可姨妈让人情绪波动,再加上之前的梦让她想起不太美好的回忆,对他便忍不住心生怨怼。故意道:“可是,就算你20岁才开始吸烟,你也至少要比我多吸了十年。不如你先戒,十年以后我在戒?”
“你还觉得自己挺吃亏?”钟熠被她气笑了,拖腔带调道:“要是这样算,我戒起来可你比痛苦多了,你捡了便宜才对。”
季弦星还真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他,正想着,就见钟熠敛了些神色,正色道:“阿星,你这几年在国外怎么照顾的自己,身体变得这么差。又是开刀,现在又这样——你以前可没疼成这样过。”
她以前天天在他面前转,每次见都是活蹦乱跳的,什么时候这么虚弱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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