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觅摸了摸自己的脸,看了看自己的手,确认自己没有魂穿成哪个男性,仍旧是个正值青春的豆蔻少女。
检查完毕,她关上窗,动作非常流畅。
窗外噎了一下,随后道:“这可是云天楼的白槐酒,我好不容易才拿到的。”
尾音渐低,像是极力隐藏委屈,最后几个字说得干巴巴的。
阮觅怀疑这是她吹的那通彩虹屁的后遗症。可她从来没听说过,彩虹屁还有让人神智降低的作用啊?
这会儿阮觅倒是想起了平日里翠莺教导她的话,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小指微微翘起。神色瞬间变得端庄。
她可是个好女孩儿,怎么会同旁人半夜喝酒呢!
“拿着你的酒回去。”
“……你真不喝?”窗外殷如意的语气越来越弱,有点难过的样子。可不等阮觅再说什么,他又强行撑起往日的高冷,“啧,不喝算了。”
接着,窗外传来脚步声,看来是离开了。
阮觅摆着那副无人瞧见的大家闺秀模样,没忍住,起身往窗户外偷偷瞄了眼。
没人。
看来是真走了。
于是她心安理得再次躺回去,一秒入睡。
————
荣麟巷住的多是商贾。
卖金器的,做陶瓷生意的,绫罗绸缎、茶饮餐楼、胭脂水粉,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见不到的。
他们早已发家,手底下管着大大小小几个或十几个铺子,生活滋润得不得了。
殷如意一晚上没有睡意,闭上眼就是阮觅那通叫人红脸的夸赞。
他自小到大,从没被人这样夸过,整个人都晕乎得厉害,梦游似的,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正如他此时站在一栋宅子面前,就完全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过来的,为什么会过来了。
对着那扇朱红油漆大门看了好一会儿后,他心想着来了来了,也该回去看看,便敲响了门。
来开门的小丫鬟一时半会儿没认出来面前这位是谁,经身边人提醒才知道这是府里大少爷,连忙把人请进去。
而殷如意刚敲响门其实就后悔了,敲门的手僵在半空中,想走,脚底却像是在地上扎根了一般,怎么都挪动不了。
终究还是进去了。
管事从小看着殷如意长大,许久未见他回来,此时高兴得脸上皱纹挤成一团,拉着他的手说个不停。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少爷您不在家的这段时间啊,老爷忧心得吃饭都吃不下了。对了,得赶紧把您回来的好消息告诉老爷,他一定会高兴的。”
穿过垂花门,越过庭院,就是他父亲殷松贺所在的北房。
管事急急忙忙跑过去敲门,“老爷,少爷回来了。”
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殷如意本还算平静,毕竟他对自己这个父亲压根没什么期待。可见管事这般喜悦,他难免生出点近乡情更怯的情绪。
里头传来走动的声音,然后女人娇媚的嗓音响起:“致行来了?还不快让人进来。”
殷如意这会儿才觉得自己好笑,往后退几步,免得自己沾染上里头的惹人厌的气味。
管事愣了愣,脸上的欣喜渐渐褪去,转而成了种伤感之色。
不过是个后来娶进来的,竟然把他们殷府堂堂正正的大少爷挤兑出去,还痴心妄想,想让自己外头生的上位。
致行,说的便是这女人被娶回阮家之前同前夫生的儿子,前些日子刚加冠,在阮府举办,好不热闹。
管事心里恨得很,咬牙切齿强调:“是我们殷家大少爷回来了!”
里面女人没再说话,过了会儿,才传来殷父的声音。
似乎是冷哼了一声,厌烦至极,“那孽畜回来了就回来了,非要搅得谁都知道?”
那些本被继室喊去开门的婢子,一听到是很少回府的大少爷,顿时停在那儿,尴尬得左看右看,不知道要不要开门。
殷如意早就想到了这样的场景,很是平静地同管事道别:“平叔你好好保重,也别为了我和她起冲突。外边儿还有事,我就先走了。”
“少爷你不留下来吃个饭再走?”平叔苦苦挽留,“老爷只是说气话,心里还是想您的。您看……”
头发已经花白的老人满眼都是恳求,他双手颤着,牢牢攥紧殷如意的手,不舍极了。
殷如意想扭头就走,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最终在老人期待的眼神里屈服了。
平叔见他点头,顿时脸上像开了花一样,“好好好!今儿中午,叫厨房都做些您爱吃的。瞧瞧这脸,都瘦了。”
殷松贺不愿意见殷如意,殷如意正好也不想见他,便回了自己先前在殷家的房间。
肉眼可见,床榻上的被褥换了,像是为了照顾某个来这儿过夜的人的喜好。
见到这一幕,殷如意倒是没有惊怒之感,只是有些累,找了张干净的藤椅打算躺会儿。
没想到这一躺,直接睡着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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