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瓜,是人的本能。
“原来是……魏小兄弟。”被挑战的擂主出身中等世家,听了魏驿蔺的名字后意味深长,视线在魏驿蔺的脸上划过。
他古怪笑了笑,道:“魏小兄弟名声极大,就是不知道才学如何。”
“白兄请赐教。”魏驿蔺没说旁的,只重复了这一句。
顿时,在贵女们心中,他的形象就树立起来了。
受到讥讽还不懂得反击,只会说“请赐教”三字,好可爱啊!
见惯了趾高气昂公子哥的贵女们就好他这一口,激动得脸色微红。
实在太少见了,这种类型。不愧是被福安县主看上的男人!是她们她们也上啊!
在这一群欣赏的眼光里,阮觅耷拉着一双眼,颇有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
果然,一看就是专业的,连如今市场稀缺人设的搞好了。
面对她的时候是体贴入微的纯情书生,如今是寡言少语不谙世事的小羊羔。
这位是打算撒网捞大鱼啊……
阮觅自认为正在从事“撒网”工作,可现在一看,还是不得不服,首先在这个撒网范围上,她就得认输。
阮觅尽量不去想自己曾经还信心满满把魏驿蔺当成男主的事,默默低下头吃东西,余光却瞄到阮珍珍眼含不屑。
这在一群面带欣赏的人里可是格外突兀,阮觅没想到阮珍珍居然是除她之外极少数清醒的人,没忍住多看了几眼。
不过想来也是,阮珍珍喜欢的类型只有,有权有势。
魏驿蔺的脸瞧不着,身份只是个平平无奇的书生,阮珍珍自然瞧不上。
这叫什么?就算魏驿蔺“市场行情”把握得再好,也永远不可能同阮珍珍相交。
想明白这点后,阮觅就有点憋笑。
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偷偷乐什么。
而另一边,魏驿蔺的挑战很快就结束乐,他成功成为新的擂主。
贵女们想给他喝彩,却碍于段意英曾表达过对魏驿蔺的占有欲,只能在心中偷偷给他加油。
成为新擂主后,魏驿蔺轻松赢了两局,但到了第三人,却有些难度了。
来的人是近两年鳞京颇有名气的一位善诗的学子,以他的水平,本该是后面再上场的。可不知是受了谁的指使,现在就急冲冲对上了魏驿蔺。
魏驿蔺抽出“雪”题,他垂眸沉思片刻后,温声道出。
短短数息时间,仅二十字,魏驿蔺所作的诗却是达到了辞致雅赡,缀玉联珠两个要求,称之为沉博绝丽都不为过。
他的嗓音极适合吟诗,仿佛旷野之地,传来千载书声。
听完后众人忍不住喝彩,喊了声好。
而被这么热烈注视着的人却有些不自在似的,低声阻止了几声,见阻止不了后只能无奈请求向自己挑战的那位学子快点开始,好叫那些目光不要再停留在他身上。
这么的生涩无措,再一次击中了偷偷掀起薄纱的贵女们的心。
恨与君相识过晚!
前来挑战的学子不愧是有底气的,很快接上,所作的诗也获得满堂喝彩。并且在几个所谓的点评书生的联合赞美下拉拢了绝大多数人,借此“力压”魏驿蔺。
根据规则,魏驿蔺需要在规定时间内反击,即沿用旧题,新作一首诗,且必须比那学子更胜一筹。这样,他能有机会继续。
阮觅听到四周传来“狡诈”、“无耻”、“欺负人”的骂声,不禁感叹,就算魏驿蔺这一轮输了,恐怕对于他来说都算是赢了。
这次魏驿蔺沉思的时间比上回久,半柱香的时间都快过去,看好他的人都为他捏了一把汗。
最后一刻,魏驿蔺独有的温柔嗓音响起。
依旧是五言绝句。
“南窗背灯坐,风霰暗纷纷。
寂寞深村夜,残雁雪中闻。”[1]
新作的这首诗,脱离上一首的华丽辞藻,更显简洁,却由简洁之中生起朦胧之感。令人心神皆被带入到那个山脚下,飘满雪花的小村庄里去了。
撇开繁词冗句,让听者恍惚,仿佛瞧见了南窗下,忽明忽暗的灯火里有道影子,正独自望着自高空而落的纷纷白雪,一阵失落凄冷之感瞬间席卷全身。
但在这种凄冷里,却又蕴含着不甘!不甘当下,不甘潦倒,不甘命运!
残雁穿越风雪,鸣声嘹亮,终将抵达日暖天阳之地。
此诗意蕴深远,连那对阵的学子都沉浸在其中,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这等诗,他哪儿还有反手的余地?
学子早年闻名于鳞京,也算得上是个真正的文人,当即想要顺从自己的心,认输退台。却被一道视线盯住,那里头含着威胁,他脸色瞬间难看起来。
作诗这种事和心境有很大关系,强硬做出来的,懂的人自然一耳朵就听出来了。学子被逼无奈,心神恍惚做完一首诗。做完后,也知道自己名声估计要被败完了,凄惨笑了笑。
两首诗高下立分,就连阮觅都觉得魏驿蔺稳赢。不过就算魏驿蔺赢了,阮觅也不会因此改变对他的看法,实在是阮觅觉得又十成把握的时候,魏驿蔺突然绿茶起来的样子给她的打击太大了,到现在都还没能缓过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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