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珍珍扯着手里锦帕,头微微垂着,没让脸上的嫉妒露出来。
“妹妹也用不着这样,你我终究是一家人,何必这么防着我?”
看起来好像是阮觅欺负了她。
然而,砰地一声巨响。
阮觅面不改色一掌拍在桌子上,桌子都抖了三抖。
“说人话。”
阮珍珍肩膀跟着哆嗦一下,心里那些怨气瞬间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各找各妈了。她脑子前所未有的清明,突然想明白一件事,飞快道:“你出个价吧,多少钱?”
???
阮觅差点以为阮珍珍这是被什么东西附体了,说出这么豪气的一句话。
同她大眼瞪小眼看了半天,才恍然大悟,那张一向没有表情的脸上竟也笑得捉摸不透。
“我出个价?”她拖长了声音,听起来像是已经动摇了。
阮珍珍心被提起来,等着阮觅的回答。心里却有些不屑,果然把钱看得比什么都重,无法区分贵贱。目光短浅至此,也不知道福安县主看上她什么?不过区区……
“九百两。”
区区一点儿银子罢了……
???
阮珍珍僵住。
“你想加入我们也行,一口价,九百两。不过看在你是我亲爱的姐姐的份儿上,给你打个折扣,就八百八十八两。直接给银子还是拿东西抵?”
“八百八十八两?当初才一百两?!”阮珍珍听了天书似的,脸上还未成型的讥笑彻底消散,僵硬得可笑。
“你不说我还忘了,这个月的一百两什么时候给?”
阮觅撑着头,拿出当年在平湘乡下学来的撒泼样儿,斤斤计较言语威胁。
“妹妹我可是没钱的人,这一听到能赚银子啊,怎么能放手?毕竟我就是这样一个见钱眼开的人。要是给不上钱,你可就不要怪我做什么撕破脸皮的事情了。”
眼睛吊起,尖酸刻薄的精髓把握得稳稳的。
“怎么,你不会是不想给钱吧?我可把话放在这儿了,谁敢让我不痛快,我便绝对不会让她好过!”
“也别想着谁能来帮你,”阮觅阴恻恻咧了咧嘴,“你难道真以为父亲母亲会站在你那边?你懂事一点,还没什么。若是让我知晓,你去他们那边说了什么让我心情不好了。到时候我做了什么,你可别怪我。”
“我身后可是靠着福安县主,你自己掂量清楚。”
将扯虎皮拉大旗的恶人形象扮演得极致逼真。
阮珍珍跟看怪物似的看着阮觅,腾的一下从凳子上站起来,脸色苍白连连后退。
她确实想过去父亲母亲那边哭诉,并将阮觅威胁她给钱的事说出去。没想到阮觅竟然什么事都猜出来了。而且到现在,阮珍珍才真正意识到,她面前这个人,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刚从乡下进鳞京,无依无靠任人欺负的土丫头了。
要是她借着福安县主的手对付自己,那岂不是没有她的活路?
阮珍珍被自己的脑补吓得浑身发抖,突然想到那一百两,像捉住一线生机似的突然活过来。
阮觅这么爱财,只要她能凑齐一百两,她肯定会没事的。
于是阮觅就看着阮珍珍忙不迭地离开了,跟逃命似的,也不知道脑补了些什么东西。
她摇了摇头,发现翠莺看她的眼神奇怪极了。
挠了挠头没忍住试探问道:“……怎么了?”
“幸好还是个正常人。”翠莺丢下这句话就走了。
独留阮觅思忖,不应该啊,她做什么奇怪的事了?刚才说的那些话都很正常啊。
且不说阮觅这边如何,阮珍珍一回到雅馨院便翻箱倒柜寻找值钱物件。
奈何她十岁的时候就从鳞京离开前往南泱,实在没积攒到多少好东西。南泱那边虽说是文风鼎盛才气喷涌之地,但着实不富裕。阮珍珍住在主宅,压根没有多余的钱两让她奢侈。
而自南泱回来后,阮母确实是隔三岔五地往雅馨院送东西,但阮珍珍早就想回到鳞京了,一回来,再次见识到这等繁华,她怎么忍得住?早就拿着阮母给的银两给自己置办好东西了。
胭脂水粉、绫罗绸缎、头面首饰。
哪儿哪儿不用花钱?
于是等阮珍珍找了一圈,不得不面对一个现实。
她真的,是个穷人。
寮烟在一旁小心看着她,生怕被牵怒。最后还是提醒道:“若是小姐想换些银两,夫人先前送的那些东西,除了不能往外当的,便是金器摆件。或许可以拿出府去死当。”
阮珍珍被提醒,才想起来摆在屋子里的这些摆件。
至于那些东西能不能凑齐一百两,而凑不齐,阮珍珍又要从哪儿凑齐一百两,这就是后话了。
在阮珍珍手忙脚乱凑钱的那几天,阮觅终于某种意义上,独自出了一趟门。
驾车的车夫,是阮觅小院里小丫鬟的父亲,平日里在外院干些粗使活计,从前也驾驶过马车,为人忠厚老实。阮觅瞧着自己院子里那小丫鬟天真俏皮的样,便知道家里人对她不错,才养出了这性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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