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还好。”
“……”
阮觅着实是个聊天鬼才,每回都能出其不意结束话题。
两人沉默一会儿,然后有人敲了敲门。
“小姐,轿子来了。”
差不多是晌午时分,平谦侯府的花轿就已经到了。
按照习俗,应该有许多复杂流程,但不知道小林巷这边怎么回事。既没有兄弟姊妹“拦亲”,也没有什么比拼文章诗句。
只是那张轿子往门口一抬,让个人来通知阮灵雯就算完事了,极尽敷衍。
阮灵雯没有嫡亲兄弟,继室所生的男孩儿如今不过才几岁,自然不能背她上轿。马家那边倒是有几个表哥表示很想送表妹出嫁,小林巷的人却死活不同意,说这样不符合祖宗规矩。
但要说起祖宗规矩,小林巷的人也不见得真遵守了。
他们不让马家人送,自己也没安排人,连个背新娘的嬷嬷也没。于是到最后,阮灵雯只能自己走出去。
阮觅瞅了瞅自己的衣裳,还好,今日穿的十分得体,无须再换。
还真应了翠莺那句话。“衣裳总是要穿好些,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派上用场了。”
阮灵雯从大门出来的时候,本以为听到的会是她父亲同继母客套的话语。但实际上她刚出去,就感觉到了外面尴尬的气氛。
宾客站在两边,围观新人,本是热热闹闹的,此时却有些沉默。
一道站在人群最前面的身影,她穿着鹅黄色衣裙,发髻间簪着好几支金钗,有一副值得人点头的好相貌。背脊挺直,仪态不错,脸颊上挂着温婉笑意。
这些都没有问题。
有问题的是场合不对。谁会在新娘子出嫁的时候这么高调抢风头?还这样摆出主人公登场的架势?
阮灵雯本来头上盖着红盖头,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可这时一阵风吹过,把红盖头稍稍掀起一个角,正巧让阮灵雯看到了站在那儿“发光发亮”的阮珍珍。
阮灵雯:……
围观这一切的阮母简直尴尬到了极点,她忍不住捂着眼不去看阮珍珍。今日来这喜宴,她两个女儿,一个去送嫁,一个在人家出嫁的时候做了这样的事。实在是没脸见人了。
她吩咐身边人,让她去把阮珍珍带回来,不要再丢人现眼了。阮奉先却耳朵尖听见了,满脸的对她这“愚蠢”行为的不屑。
“头发长见识短,你懂什么?珍儿现在需要的就是这样的机会,不然满鳞京的世家子弟,有谁会知道她?你一个做母亲的,不好好帮着她还阻挠,竟愚蠢至此,简直不可理喻。”
阮母惊呆了。
她怎么从来没发现这个男人脑子有问题?
人群寂静几秒,很快重新热闹起来。
她父亲同继室都来了,继室身边跟着两个小孩,一男一女,脸上挂着并不算亲切的笑。而马夫人那边出来的人就多了,略略一数便有十来个。
等到阮灵雯上轿,马夫人更是哭得说不出话,她那几个儿媳也是真心实意拉着阮灵雯的手,叫她好生照顾自己。
远在外地一年也见不到几次的人,关系却格外亲厚。马家的舅舅往那儿一站,比阮灵雯的父亲更像父亲。
新郎就在一旁,并不同人寒暄,见阮灵雯上马车后径直上了马,牵了缰绳就想走。
轿子里本来只能坐新娘一个人,但是在大雍的习俗里,有人愿意为你送嫁是很值得高兴的事,这种行为代表着送嫁的人愿意将自己的福运分予你,并祝愿你能有美满良缘与夫琴瑟和鸣。
所以一般送嫁的人会和新娘一齐坐进轿子。
这事儿还是谢氏告诉阮觅的,不然依着她自己那四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生活经历,真是两眼一黑该抓瞎了。
阮灵雯入轿后,没人过来引导阮觅。阮觅左右看了看,便不慌不忙自己过去,掀开帘子一屁股坐进去,毫不生疏。
说起来,怪不得大雍送嫁的人少。
这样跟新娘子同坐花轿,在旁人看来恐怕同陪嫁差不多。
谢氏不想让她受非议,只是阮奉先一个劲想巴结平谦侯府,死劲把阮觅推出去。
唢呐声起,轿子一下子被抬起来,晃晃悠悠的。
帘子外爆竹声响得几乎震聋人的耳朵。
宾客假惺惺的祝贺被掩盖在这些巨响之下,连少数几个人不舍的哭声也没能听见。
光透过红艳艳的帘子,给双目所见都打上一层鲜红的光。阮灵雯在那张红盖头里静静出了会儿神,突然抬手扯掉了头上的红盖头。
阮觅被她吓了一跳,条件反射的去看这轿子的窗口大不大,能不能让人从那儿跳出去。
还好,阮灵雯仅仅是扯掉了红盖头,并没有做出阮觅脑补出来的事。
想象中的跳轿摔断腿的惨案没有发生,阮觅松了口气。
逃婚不逃婚事小,就是别把自己给伤着了。她一向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理论的坚定拥护者。
“要不是你插手,我今天就能让阮宝珠来给我送嫁了。”
略带惋惜的声音传入阮觅耳中,她转头看去。阮灵雯正拨弄着头上簪子垂下来的流苏,神色与在阮家时又完全不一样。
她红唇微翘,“你要怎么赔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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