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狂热迷了眼的人,总有清醒的一天。
她们渐渐发现,除了赏莲会那回,就再也没有听说阮珍珍同阮均衣有过接触。
这是不是说明,阮珍珍同阮均衣的关系,其实并没有那么亲近?
怀疑、打量、试探。
这些都变成阮珍珍现在踏入这名利场的阻碍,但她不能做什么,只能打碎了牙和着血往肚子里吞。
这回对于阮珍珍来说是个极其关键的机会。面前这个少女,她虽然不知晓门第姓名,只听让人恭敬称一声“檀姑娘”。但这是连王氏女都要奉承的人物,可见身份地位不一般。
想到自己这些时日的谋划,阮珍珍脸上闪过一丝势在必得。
于是在那位贵女神情烦躁打量自己裙角时,她笑着走过去,“檀姑娘何必烦恼?贱民弄脏了你的裙角,你也还回去不就是了?”
说话时,抬起那养得白净的指尖掩着唇,没有让旁人听到。
段般若掀起眼皮子看她,眼里闪过一丝淡淡的不屑,但还是上位者看戏一般,轻慢敷衍道:“那你说,怎么还回去?”
阮珍珍翘起指尖,指着面前流泪不敢哭出声的孩子,笑得更加温婉了。
“你看这孩子,面皮白净,像不像你这一身鲛绡纱的料子?他毁了你的鲛霄纱,你也毁了他的,不就公平了?”
小孩蜷缩在地,听到这句并不避着他讲的话,浑身抖得更厉害了。
他手脚并用想逃,却又想到面前的这些人都出身士族,不管逃到哪里都会被抓回来。最后不仅逃不出去,还会牵连自己母亲与妹妹。
想到这里,小孩儿停住所有动作,眼睛里刚亮起来的一点光也彻底熄灭下去。
段般若挑了挑眉,扯起嘴角轻笑一声。
她这身鲛绡纱确实价值连城,但她什么好东西没见过?怎么会因为损毁了一身衣裙就心中不快?
再说,这裙角其实并没有被扯破,只是被前面的贱民肮脏的爪子碰到了。
在段般若眼中,被贱民碰到是一件极其恶心的事情,刚才她的不快也是因为这点。
在阮珍珍提完这个建议后,段般若做出饶有兴致的模样,像是听取了阮珍珍的建议,打量着面前这个小孩的脸。
纵然身上流着贫贱不堪的血液,但是这张脸,确实生得不错。
她腰间佩戴了一把镶满宝石的匕首,盯着小孩儿的脸看了一会儿,神情戏谑,像是已经打算好从哪里开始下手了。
从腰间拔出匕首正要往小孩脸上划去。
忽地,一道身影出现在面前。
细细白白的手指握住了她拿刀的手。
段般若不慌不忙,挑眼看去。
这一看,便愣住了。
阮觅看似面无表情,其实心里发虚。
这个人她没有接触过,却知道对方身份。皇帝最宠爱的梓宁大公主。段意英曾经提起这人,还专门带着她蹲守在皇宫,就为了让她认认这位梓宁大公主的脸。
当时段意英语重心长地拍着阮觅的肩,告诫她:“以后但凡是听到了这个人的名字,你就绕着走,听到没有?千万不要和她碰面!就算万不得已碰面了,千万不要和她对上眼!答应我,保护好自己。”
她那时候的语气太过沉重,阮觅都严肃起来,从扇子里探出半张脸,将远处段般若的身形样貌记得清清楚楚的。但是记下来之后,又觉得奇怪,一直追问段意英原因。
段意英支支吾吾不肯说,曹雪冉却是很痛快开口了。
“梓宁大公主男女不忌。”
曹雪冉说完这句,就笑着不再说了,而是等着阮觅自己领会。
阮觅确实懂了,指了指自己。
曹雪冉与段意英整齐划一地点头。
阮觅啧了一声,段意英还以为她觉得没什么,生怕她不将此事放在心上,连忙补充道:“当然,我们也不会因为这个歧视她,只要是她这人……太邪门了。”
连段意英都觉得邪门的人,阮觅已经能想象得出来有多恐怖了。她神色正经起来。
于是段意英继续道:“她身份尊贵,但我们也不用怕她,你有什么事碰着,我们还能给你撑腰呢。可是有些事情总是防不胜防,你说是吧?还有就是……怎么说呢,她好像特别喜欢……”
话说到一半,段意英瞅了瞅阮觅的脸,尤其看了她那双眼睛好一会儿,才终于把后半句话接上去了。
“你这种类型的。”
像是野火焚烧后的荒原里,新生长出来的杂草。
浑身透着蓬勃的生气,又带着满目疮痍。
有一种矛盾挣扎的美感。
这些话段意英斟酌着没有说出来。
在阮觅与曹雪冉的“调`教”下,段意英终于隐隐懂得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虽然在某些场合还是随心所欲,但好歹有进步了不是?
就像这个时候,段意英就意识到那些话只能在心里想想,不能当着阮觅的面说。至于说出来会怎么样,她并不清楚,只是一种隐隐约约的直觉罢了。
而阮觅,听到段意英说梓宁大公主喜欢自己这种类型的时候,其实也觉得还好。毕竟世界上这么多人,就算是喜欢你这种类型的,也不一定看到你就真喜欢上你啊。
岂料曹雪冉一眼看出了她的心思,淡淡道:“段般若一般喜欢上谁,就会无条件地对那人好,待人死心塌地了,再把人骗到公主府去。你可想知道,最后进她府里的那些人,最后都葬在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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