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嘛?
她一脸空白。
门外的仆人终于忍不住出声轻喊道:“阮姑娘可醒了?殿下在等您用早膳呢。奴婢进来伺候您梳洗罢?”
阮觅:……
还能怎么办呢?坚强微笑地活下去啊。
她瘫在床上,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宛如一条离开大海缺水已久的鱼。
“……进来吧。”
社畜人,社畜魂,社畜熬出头就是人上人。
阮觅满脸虚弱,拖着一副被掏空的身体慢腾腾挪到公主府六味居时,眼睛都还没有彻底睁开,就被里面绚烂夺目的颜色刺得眼睛闭得更紧了。
她不得不将眼睛眯成一条缝,从那条缝隙里才看清楚六味居里的人。
段般若倒是好好坐在那儿,没什么异常。只是她左右居然站着五六排十五岁到二十岁左右的男女,燕瘦环肥,无一不是好颜色。
将这本还算宽敞的六味居挤得连空气都稀缺了。
阮觅缓了一会儿,才从这几乎化作实光的美色里恢复了平静表情。
想了想昨晚段般若那经不起刺激的神经模样,阮觅试探着随便找了个地方站,刚走过去,就听到段般若懒声道:“过来。”
她脸色苍白,声音里带着浅浅的笑,好像昨晚发生的所有事情不过是阮觅做的一场梦。
段般若经历多了没有睡眠的日子,身体上的疲惫往往在她的忍受范围之内,久而久之也习惯了。
于是,即使昨夜一宿没睡,她仍然能坐在这儿,面色如常,甚至不觉得一个人整晚不睡会出什么问题。
可是她习惯没有睡眠的日子,却忘记阮觅是个作息正常的人。在用早膳的时候没看到人,便理所当然地让婢女去把人喊醒。
现在看到阮觅一脸虚弱,像是给她一个枕头立马就能在面前睡着的样子,段般若指尖在桌面点了点。
而阮觅听到段般若的话,便顺势坐下。
她刚才没有一来就直接坐下,是觉得依着段般若喜怒无常的性子,说不定自己直接坐下还正好就犯了对方的忌讳了。
为了不给段般若的机会,阮觅撑着快要打瞌睡的身体,硬是试探一番。还好,段般若看起来心情不错的样子,甚至亲自给她夹菜……
嗯?
阮觅眼睛微微睁开了点,看清楚自己碗里的小笼包,然后又看看段般若脸上刻意出现的薄冰一样的笑。
不用看,阮觅现在都能想象得出四边站着的那些男宠美婢看自己的眼神,嫉妒疑惑不甘厌恶,说不定一回去就要给她扎小人了。
阮觅面无表情想了想,立马鲤鱼打挺强撑起精神,捏着嗓子表演了一番什么叫做恃宠而骄。
“殿下,我还要吃那个。”
下巴点点不远处盘里晶莹剔透的虾饺,明明就是她触手可及的地方,阮觅却手都不动一下,开始朝段般若撒娇。
那群男宠与美人里,好多个已经捏紧拳头,看阮觅的眼神都带上不善之色了。
阮觅能感觉那些几乎将自己后背射穿的视线,但是她这个人就是这样,在事情还有余地的时候会想着怎么才能将伤害降到最低,为此忍气吞声陪笑也不在话下。可是当她已经明白事情只能这样的时候,又比谁都豁得出去。
不就是想看那群男宠同美人来找她麻烦?
阮觅直直看着段般若,脸上虚伪挂着的笑更甜腻了。
那就让他们的嫉妒烧得更旺一些吧。
至于段般若夹的菜,为什么不吃?有一个愿意在她懒得动的时候为她夹菜的工具人,为什么不用?
在阮觅娇滴滴说完那句话后。
段般若掀起眼皮看她,脸上的沉郁之色竟然消了一些。她又像是对阮觅宠爱非常的样子,伸手揉了揉阮觅的头,声音里含着意味不明的笑。
“好,给你夹。还想要什么?”
这顿早膳,阮觅真的像个娇气又爱作的人一样,指挥着段般若夹这夹那,没有一点儿客气可言。
段般若没有用膳,就坐在一旁,神情阴郁却莫名宠溺地看阮觅吃东西。时不时在阮觅使唤她的时候动一下,懒散却精准地将她要的东西夹过去。
吃完东西后,段般若有事情离开了,离开之前意味深长地说:“昨日累了吧?今日好好在府里玩玩,我让影六跟着你。”
话一出,阮觅感觉背后那些视线更加刺人了。她假笑着通通接下,并且演得比段般若更加肉麻,踩在段般若的底线上上前一步,一把抱住段般若。
“殿下要去哪儿?不可以带上我嘛?我一刻都不想与殿下分开呢。”
黏糊得不得了。
男宠与美人们心中气得齐齐骂道:这是哪儿来的狐狸精!!!
段般若的身体在阮觅靠过来的那瞬间绷紧,好像阮觅要是再往前一步,这里就要见血了。但是在段般若忍耐告罄前,阮觅停下脚步,身体微微往前倾,像是环抱这世界一样抱住了她。
几缕细软的发丝从脸侧拂过,段般若狭长阴郁的凤目里,好似有一片干净的雪花落了进去。
但也只是眨眼间,她很快轻轻推开阮觅,往后退了一步,以一种无奈的眼神看着她,“怎么这么爱撒娇?真是拿你没办法。”
“那殿下等会儿出去能带上我吗?”阮觅被推开便顺势松开手,只是声音更甜了。
“晚些时候回来给你带礼物,你乖乖在府中待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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